未表达的情绪永远都不会消失。它只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会以更丑恶的方式爆发出来。——弗洛伊德

九月初的T市,中午天气仍旧有些闷热,但早晚很凉快。

黄昏时,嘈杂的街道穿插在高耸现代的建筑之间,可怜的余晖只能在缝隙间跳跃,忙碌的人们无暇欣赏,只会觉得晃眼。

夕阳慢慢沉了下去,天边绚丽的颜色渐渐融进一片黑幕中,车流形成的红黄两色长龙从闹市向四面八方流淌,慢慢的变得稀疏。

在城郊方向有一条主干道,道两侧有不少岔路,一座两层独立欧式小楼,在灯光的映衬下孤零零的就在主干道与一条岔路的交叉口边上,倒是很醒目。

小楼自带宽敞的后院,很大,建有几处木质猫舍,摆了几张散桌,打理的很干净,这个时间没有人坐在外面,桌上昏暗的小桔灯透着一份温馨。

这是一家猫咖店,猫咖店后院有个栅栏门,栅栏门外黑漆漆一片。

一辆满是灰尘的车穿过夜色,刚刚停在猫咖店前面的街边。

唐应凯满面愁容的下了车,趿拉着人字拖,格子衬衫敞着怀,里面是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色T恤,他一只手插在卡其色短裤的裤兜里,一只手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叼在嘴上,腾出手抠了抠眼屎,用手搓了搓弹了出去。

他看着猫咖店的方向,一边叹气一边吸烟,今晚他的两个好友约了他,不是为了叙旧,是为了评理。

这两位好友都是他的发小,四年前成了夫妻,最近开始吵吵着要离婚,唐应凯是个懒人,别说别人的家务事,就是他自己的家务事他都尽量选择遗忘,评理?咋凭?他有点发愁。

唐应凯是心理咨询师,自己有家心理咨询室,这两位好友找他再正常不过,只是他们没有去工作室找他,也没有让他去家里,而是约他晚上到这家猫咖店来,他不解,却懒得问。

好像只有做心理咨询的时候,才能让他全神贯注,勇于动脑。

烟抽完了,唐应凯看了看离自己七八步远的垃圾桶,没有犹豫的弯腰在马路牙子上掐灭了烟,将带着温热的烟头踹进裤兜,脚步发沉的迈向猫咖店。

懒人法则:够不着的,就不需要了。

……

唐应凯认真严肃的坐在蔡卓和郝雪对面,听着他们相互指责对方种种不是,郝雪振振有词,蔡卓义愤填膺,最后二人同时看着唐应凯问出了相同的话:他(她)是不是有病?

唐应凯正双眼发直,脑袋发空,忽的感觉两个人同时满面怒容的看着他,他轻咳了一声,沉吟片刻,说:“我还记得2002年的第一场雪,你们两个相互想着对方冷不冷……”

蔡卓皱眉说:“那一年咱们才十岁,你换个开头。”

“那就是2006年的第一场雪……”

郝雪不解的问:“非得下雪吗?”

蔡卓说:“还是早恋。”

唐应凯笑了笑说:“蔡卓说过没有雪的冬天是不完美的,没有郝雪的人生也是不完美的。”

郝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看了看手里的手机。

蔡卓眉头皱得更深:“我小时候那么肉麻吗?”

“你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懒得替你们回忆,你们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就多想想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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