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庆幸刚才没有轻举妄动,偷眼看去,桓石虔一副黑脸膛,生得浓眉短髭,笑起来时,一口森森白牙特别醒目;此刻,虎背熊腰地站在那里,虽找不到半点时下流行的美男元素,却颇有一代枭雄的气势!
这时,白衣商贾上前叩首,“小人新安郡胡庆,叩见府君大人。”
桓石虔不屑地瞟了一眼,道:“何事?”
“小人一向往来于建康和蜀地之间行商,现有米粮布匹十车,还望府君大人笑纳后,放我等小民回去。”
厅内附和声一片。元夕静观其变。
桓石虔冷笑道:“放了你们?好让你们回去说我拿了你们的东西?”
“锵,锵……”数声,兵士已拔出刀剑,几个胆小的男女哭了起来。
元夕在袖中握住刀柄,开始冒冷汗,回头看了看梨蕊,只是略有些颤抖,尚好。
驿吏上前劝阻道:“大人,府君大人,这里也不全是小民,万一——?”驿丞恰到好处地止住话语。
不知什么时候,一伙计推着一车酒站在门口,兵士看见,嚷道:“府君,行了半日路,正口渴,您看——?”
桓石虔眯起眼睛,眼神凌厉地盯着伙计看了一会儿,指着伙计说道:“过来。”
伙计垂着头走上前来。
桓石虔问驿吏:“这确是你这里的伙计吗?”
驿吏细看过去,有些疑惑,“你,我怎么……”
伙计突然答道:“小人是汪二的堂弟,汪二肚子不舒服,央了小人来替他干活。”
驿吏笑道:“哦——,我说你怎么有些眼熟,却又不认得你。你和汪二长得还真有五分相似。”
桓石虔随手指了一个军士,“去那车上,在中间取一坛酒。”
军士收起刀,取了酒回来。
桓石虔指着酒对伙计道:“喝了!”
伙计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酒量浅……”
话未说完,脖子上一凉,已多了一把刀。伙计不敢再言,哆哆嗦嗦打开盖子,就往口中倒去。须臾,一坛酒已尽,伙计胸前一大片酒渍,面色通红,摇摇晃晃地打着酒嗝道:“小人喝完了。别,别杀我。”
众军士大笑,“果然是个没用的,一坛就醉了。”
“啧啧,白浪费这么一坛酒!”
……
桓石虔不说话,一直冷眼看着伙计。又过了一刻钟,伙计瘫软如泥,已是醉得不行,眼睛也要睁不开了,这才放话:“喝!”
众兵士争先恐后地搬了酒坛畅饮,元夕趁乱东张西望,打算找机会逃跑。
桓石虔见众人喝得欢畅,也松懈了下来,驿丞倒了一碗酒,小心翼翼地递上,桓石虔拿过来,闻了闻,随即一饮而净。
忽然“噗通”一声,众人循声看去,是一兵士倒下,瞬间满屋皆静;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倒下的人,元夕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噗通”,又一兵士倒下,随之而来的还有酒坛的破碎声,及更多的人倒下的声音。
桓石虔大怒,指着伙计和驿吏,“你,你们敢害我!”,欲拔刀而起,却力不从心地坐了下来。元夕好奇地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剧情大反转啊!
汪忆也站了起来,疑惑地注视着那醉倒在地的伙计,伙计慢慢地坐了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这么久才倒?得改改方子才行!”站起来,从容脱下外面的衣裳,扔在一边,露出里面灰色的袍子。
元夕恍然大悟,是阿旻!他居然会传说中的易容,要不是那灰袍子和中二的调调,还真没认出来!
驿吏见桓石虔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着急地大叫:“府君,府君!”见其一直昏睡不醒,觉得自己很快会被桓家人砍头,怒指阿旻责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如此害我?”
阿旻懒洋洋地回道:“桓石猪,不过是被我药倒了,至少要睡六个时辰。你就省省吧,现在就是在他耳边敲锣,也醒不了。”
驿吏闻得桓石虔未死,略松了口气,又忧心起明日如何交代。
元夕跳到屋子中间,叫道:“各位还不快走?等到明早,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夺路而逃,乱作一团。
元夕想了想,对驿吏劝道:“我看府君不是良善宽宥之人,你赶紧想想是走是留?”
驿吏目光茫然地看了看元夕,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元夕四人找了绳子将桓石虔及其兵丁捆起来,元夕瞟了一眼略带中二气质的阿旻,指着桓石虔怂恿道:“就这么走了,他如何知道自己是桓石猪?”说着,在柜上拿了只笔,蘸了蘸墨,递了过去。阿旻似有所悟,顿了一下,就在桓石虔的额头上写了个“猪”字,元夕鄙夷了,一把夺过笔,在其脸上添了几下。阿旻定睛一看,桓石虔的鼻子被画成了朝天猪鼻,不由“扑哧”一笑。
“还不快走?”汪忆和梨蕊背了房中的包裹,催促道。
四人疾步奔向竹林,见商人胡庆骑马过来,“四位侠士,小人突然想起来,驿站对面的那户人家,与桓家远支有姻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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