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先生们见已有诗文挂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点评。这个说王家小子这首《清平乐》格调起的不俗。那个却说还是画得好,吴带当风,几笔勾出了王昭君的幽怨。也不知哪个歪了楼,竟纷纷说起了毛延寿,只见孔兄,唐突佳人,真是有辱斯文。
邓任飞也细看了回,王言章的文墨确是进益了。可是,看看他的身高,邓任飞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有个矮人一截的外孙子。虽然心里没瞧上,嘴里却赞着“雏凤清于老凤声”,喜得王谦伯鼻头都有点泛红,不用劝,自己连干三杯。
李子涵心头暗笑,他与王言章也是好友,这小子前阵子瞧上了红袖招新来的一个西域歌妓,也不知哪来的奇思妙想,竟想纳为小妾。王家什么门庭,又怎么肯容这种出身的女子进门?一顿好打也没打掉他的痴念,这会子说是写的王昭君,说不定,心里头就念着那歌妓的琵琶曲。
说话间,隔座也站起一个少年,眉舒目郎,神光内蕴,举步安详的走至那旁,一笔行草行云流水,锋芒藏而不漏:
月桂飘香云天高,水仙顾影横波低。
风吹铃草远志缓,雨打鼓花当归急。
连翘顿首沉香东,续断相思黄花西。
调和阴阳君为正,一药独活臣称奇。
诗一写就,叫好声就响起来。
“妙极妙极,竟引十二位中药入诗,君臣佐使,水火相济,怎想来的”
“岂止,岂止,月桂对水仙,铃儿草对鼓子花,对的天衣无缝,真是神来之笔”
邓任飞也喜这首诗的新奇,指着舅兄夸奖“果真稀罕,除了你家,别人再教不出这种别致文思来!」”
这少年正是韩天远,锦月的表兄。家里大人虽未和他明言,但来前母亲隐隐暗示,听得他心里惊喜万分,恨不能在没人处跳几下才好。表妹幼年是见过的,雪团般精灵可爱,现在长大了,不知姿容该何等炫目。若是,真能成为夫妻,那,那,那真是天下再得意美满不过的事了。
韩天远患得患失的抿着酒浆,可惜了邓府的兰花露,楞没被他品出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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