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白衣殿上下的姊妹们都还在安睡。奶奶便醒了,见房梁上的那一对血貂相依而眠,她不禁笑了笑,自己取来水漱口洗脸。她的脸极为清秀姣美,却是一头及地的白发有些刺眼。她取出粉黛来,略施了些,却是手生了,将眉画浓了些。
看见镜中自己的弄粗眉毛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在镜中看见两只血貂已经醒了,在房梁耷拉着白绒绒的小尾巴望着她。
她用手巾将妆擦了去,她化不化妆又有何区别,反正是没人见得着的。伸手从柜上的点心匣子里取出肉干来,“过来!”两只小家伙饿坏了,嗖地一声便从房梁上飞跃到梳妆台上吃起肉干来。
她摸着昨天张子房送来的血貂,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和姐姐好好玩,奶奶我今天不便带着你们玩。”
那血貂好像可以听懂人说话一般,不吃肉,看着奶奶,然后往奶奶的袖子里钻。两只小血貂分别钻到了奶奶的两只袖子里,安安静静地趴着。
“你们这是要跟着我去吗?”她嬉笑着问。
血貂再有灵性也是畜牲,不会开口讲话。奶奶自然是知道两只血貂是想和她一块儿的。但今日她要见的人,是能帮她心底里那人完成心愿的人。为了只一件事,她准备几十年,她必须要让皇帝请她入朝,为君主谋划治国之策。
她将两只血貂抱起来,放进床边的笼子中,说道:“你们就待在这儿,我等会儿让你们木姜子、木患子两位姐姐回来给你们送吃的。”小血貂似有不悦,哼哼了两声趴在笼子里摇尾巴。
木姜子、木患子二人已在门外端着茶点等奶奶让她们进屋。
奶奶戴上做工极为精巧的黄金面具,说:“两位丫头,进来吧。”
“是。”她们将门轻轻打开,将茶点水果放在桌上。
木姜子为奶奶梳头,因为今日要见客,奶奶的装束自然不会像昨日那样一点儿修饰都没有。梳了个平髻,插上一支云纹玉簪。
奶奶吃了茶点,听见屋外似有雨声,便问道:“是下雨了吗?”
木患子答道:“是,倒也不大。”
“你去将我的斗笠蓑衣找来。还有让膳房的人备上酒菜,送到湖心小筑去。”
“不必奶奶提醒,我们昨天就让八角,刀豆,山姜她们今天做一桌席,送湖心小筑去。”
奶奶夸了她两句,又说:“不要备荤菜,现在还是国丧时期。”
“啊!我忘记了,我这就去说。”木患子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忙去告诉膳房的人此事。
奶奶指着木患子笑道:“这丫头聪明,可就是想的不够全面,缺少历练。”
木姜子回道:“是的,奶奶,我现在帮你去去斗笠蓑衣来。”
“去吧。”
要说这上山拜访白衣门主的黑衣男子是刘彻一事,奶奶这里早已接到消息。她等了这数十载,终于盼来了刘彻到来。
此时,刘启刚刚驾崩,便留下书信一封,让他到白衣门请一请白衣门主出山。江湖上流传一句话,“白衣卿息,则天下安。白衣门乱,则天下亡。”汉朝建立这些年,皇帝奉行黄老之道,休养生息,与白衣门一直相望不相亲。原因有三。一来白衣门唯一的规矩便是从不介入朝政,但他们也不与皇族为敌,二来,朝廷没有能力灭掉这样一个江湖门派,第三,白衣门地势易守难攻,却人数极多,消息网络遍布天涯海角。就算想知道皇帝今日与那位娘娘见过一面,说了什么话,白衣门都可以知道。
湖心小筑谈事情再好不过,立于湖中,四面环水。张子房一早便将湖心小筑的学子们撵到藏经阁读书去了,因为藏经阁的姑娘们现在还在树上爬着,他们找起书来并不容易。
奶奶独自一人,头顶斗笠,身披蓑衣,底下穿着一身粗布绿衣,与她发上点缀的玉簪相得益彰。
张子房站起来行礼:“门主早。”
奶奶回礼:“张先生早。”
两人才入座,刘彻带着一行人来到湖心小筑。只是,张先生和奶奶都未带随从,只身赴宴。刘彻去领着他的伴读和护卫前来。
奶奶看了一眼,心中不悦,便不起身行礼,说道:“老婆子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不便起身行礼。”
一旁的护卫似有不悦,奶奶看了看刘彻并未说话,只是与张子房行礼回礼。奶奶没好气地说道:“无关的人请去岸上等候。”
一护卫说:“我们武器都交给你们了,难道在主子身边护着也不行吗?”
“不行。”奶奶斩钉截铁地说道。她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若是皇帝连我这老婆子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对付朝中大臣和北方匈奴?”
刘彻一惊,问:“门主原来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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