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主街道向东方向走,不过3千米,右侧,就是南沙武馆,南镇唯一的武馆,由南沙村主持开办。南沙武馆,不大,也就是和南镇小学相差无几,比不上南镇中学和南华中学。但那地段,可是极好,靠着的,就是一半的政府机关,也是街道头尾之争的一个关键点。
一栋四层半的大楼,加上足有一个足球场大的练功场,这就是属于南沙武馆的范畴。本来应该还有一处升旗台的,可惜,割据势已成,中央权威也就无从谈起。
王伦早早就到了这武馆,也是想着和一些族里人物打听一下消息。几年来的生疏,总觉得有些麻烦。
外面有着围栏阻隔,既是阻隔外界窥视,也是断绝内里的繁杂心思。不过,现在四周楼房迭起,练习的人儿也是少了,那些规矩,也就不讲究了。
到了南沙武馆,看着的一幕,王伦也是觉得有几分遗憾,世事变迁,不外如是。早年为弟子练功专门留下的大片空地,甚至是有些地方有着杂草生长。偌大的地方,竟无一人习练。放眼望去,寂静的一片,和南镇中学点点灯光开启,形成了对比。
这武馆,也是落寞了,和粮所一样,跟不上时代的节拍。
早年小民除了务农,几乎是别无选择,只能是想着靠一手拳术走江湖,过着那刀头舔血的日子。南镇偏僻,几乎可以说是被隔离于世。要想到达县城,那得是翻山越岭,其中的艰难,难以述说。平日里就算是一点小伤,也可能是送命的,更别说山野多异事。
现在,见识多了,有安稳日子过,自然不会再赌上那么一点的希望。果然,人们有了选择,自然也就不会在练武这里费心力,武的道,实在是太难走了,单单就是一个天赋,就拦住了不知多少人。任你日夜苦练,一天入不了门,那就是没用。入门了,没有食膳药浴,家财护持,也会是徒练伤身。及至年老体衰,那就是百疾缠身。
入不了门,再是熟练的招数,一样是无用功。靠着几招技巧,能打得了几人,更别说和刀兵争雄了。
王伦感到几分伤感,那是一种类似于兔死狐悲的感觉。掌握了军用剑术的王伦,也算得上是入门了,那一种用剑时的发力,对于肉体的把握,已是有了几分锋芒。至于家财,王伦不虚,无论如何,靠着先人余荫,就算王伦败家,也足够用度了。
草地,泥地,还有沙地,另外有着一些器械,还算是可以。
到了那武馆楼房跟前,楼面上几个大字,有着英姿,也有几分遗憾,很显然,“南沙”二字的气势,明显就是压过了“武”之一字。这样子的布置,是不妥的,但也是时势。或许,过不了几年,南沙武馆,也就是沦落到逢年过节耍上几手猴戏的份了。
离武馆的铁门就是几步远,王伦甚至是有了退意。但从武馆背后,一道问候声响起,随后,脚步声沓沓而来,很是稳健。那是相识的人物,也是在这里主持武馆工作的。
王伦有些失神,这出现得,也实在是巧合了点,就算是晨起,也实在是太早了。这样子的会面,王伦觉得有些无言,只得是应答了一句,“早上好,九叔。”
灰白袍子,布鞋,洗得很是干净,甚至有些发白,最令王伦瞩目的,是那一双拳脚,很有些老茧,但也正是一如村间老农般的纹理,点滴间见得威风。
被叫作九叔的,也就是王伦父辈的交情,王伦也是在一些村子里的祭祀活动里见着,倒是没想到会在这样子的状况下见着。
“王伦,也没想到是你。”王九叔也是有些惊奇,今天一大早醒来,同时换了一身行头,总是有着理由的,毕竟,这样子的行头,一般都是在比较重要的时候才伺候的,虽说是有些老旧,但就是这样子的姿态,才可以有着最合适的感觉。昨夜,王九叔有着些心神不定,自从王九叔拳脚有成以来,心神就已经处于一种波澜不惊的状态。武道拳意,最是磨砺心神。每一次心神的不安定,往往也是预示着什么。
王九叔遇到过三次这样子的事,第一次,过旧乡路,月下有狸猫拜坟,那时王九叔还只是王九,初初拳意入门,自以为得志,便是驱赶了那狸猫,少不更事,回去就大病了一场,亏得练武之人身体耐抗,又是年轻,气血充盈,请了族里相熟的操蛇道人观看,这才熬过一劫。
第二次,也是最为惊险的一次,那时王九已经是年近四十,加上主持事务日久,修为越发精深,但也是仗着别人威风,死里逃生。时南山有暴行,行人多迷途,不复回。怀疑是旧时遗址作祟,以南沙王家为首,得官衙令,聚民勇乡壮入山,行打虎事。
然后,没有然后了。整支队伍,二十多号青壮,几乎就是全交代在里面了。里面,有着平日出没山原,背猎弓,持火器的猎手,也有浪里白条,手持刀网的渔民,就算是武馆出身的拳师也有好几人,其中有着王九这般力量,体质上了D级,拥有一两项掌握评级技能的人物。
可惜了,就算是这样子的队伍,也是一触即溃。他们遇到的,不是南山自古就有着的大虫,而是一条巨蟒,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巨蟒。
也是因为这事,计划生育的大楼,也就是被修改计划,改为修建在进入南山的入口处。说是那里地形开阔,这样子好增长些人气。就算是开发土地了,但谁知是不是借着国家大运镇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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