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在近几年,占阴走穴时候走正门的幺把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称为掏金‘鬼八仙’之一的展七爷,据说这人走盘子,每次都从正门进,颇有种老子来了都给我退下的气概。
鬼八仙指的是民国后期掏金行当闹得最厉害的八个人,我姥姥也榜上有名,人称‘二姑’,是风水堪舆的好手,曾经给人看了不少阴阳宅,不过可惜的是,没来得及给自己物色一套就去世了。
我从小跟我姥姥一起长大,她从没跟我讲过这些,这都是后来我做生意听别人说的,夹带着的还有她跟展七爷的一些桃色绯闻,那些人末了还通常加一句,说我跟当年叱诧风云的展七爷特别像,我也不反驳,一是因为我没见过我姥爷,二来这头衔有时候也挺好用的,三来是我小时候听一个算命的瞎子哭着叫过我展希。
展七爷名叫展希,这道上人都知道,他是鬼八仙中最年轻也最有潜力的一个,不过同时也最短命,他这一生收了不少小弟,都是从没经验的时候一把手的教起来的,做事风格大部分都继承了他的特点,后来就基本上都死光了,能活下来的都特有能耐,苏大白就是其中的一个。
展七爷这人哪都好,跟着他的人也都对他赞不绝口,不过就是有一点毛病,对下面的人管得特严,规矩也特多,不准自己手底下的人私自去掏金,不准拿死人钱财,走穴时候不准伤害活物等等等等。
一些人说他这是当婊子还立牌坊,还有一些人觉得这人是疯子,总之除了这点,江湖上对他的评价都是绝佳的好人。
而且说起鬼八仙来,金老四应该也算一个,他这人比较特殊,他是以前四爷的伙计,能当上鬼八仙多亏了当时的叶四爷嗝屁的早,他这才顶上去的,其实他这人只是做买卖的,根本没走过盘子。
后来闹文革除迷信,改革开放新社会,这些人和他们下面一些有能耐的伙计是被整的最厉害的一批,死的死疯的疯,活下来的基本上都隐退江湖了,在当时那种环境,你再广的人脉,再厉害的手腕,都抵不过红兵卫手里的一支枪杆子。
鬼八仙之首据说也是只浇虚鬼,什么是浇虚鬼?就是那种在历史上颇有些能耐和成就,但从不露面也没留下姓名的人,比如我们都读过的诗经,上面好多的诗都是佚名,根本查不到是谁所写,哪年哪月写的,这就被叫做浇虚鬼。
僵持了一会,因为苏大白实在太犟,不管怎么说都不肯改变主意,而尹大耗子又急着去救人,所以我们就准备听那死人脸的,从正大门进。
这义庄大门虽然老旧,但还是颇为雄伟,榆木的料子,足有三米来宽,高度大概是四米半左右,相当厚重,上面的漆早就掉了,斑驳陆离的,只留下暗红色的底色,门上还有两个锈迹斑斑的铺首衔环,直径有大约三十厘米,材质是铜的,称为铜铺,兽头就是龙九子之一的椒图,椒图形状像螺蚌,性好闭,因而人们将它用在门上,取紧闭之意,又因其面目狰狞,所以也有负责看守门户的意思。
老话说兽面衔环辟不详,驻马衔杯问谪居,这铺首衔环,就是兽面纹样的一种,早在商周时期就已有之,这东西造型多样,一般是虎,螭,龟,蛇等形状,以兽首衔环而治,用于镇宅僻邪之功。
走盘子之前,幺把子还有个规矩,就是得先烧几张带着名字的纸钱,一是求祖师爷保佑,二来是有个迷信的说法,说是烧了名字就等于把人也烧给阎王爷了,到时候就不会再来收第二遍了。这事必须得干,但是不麻烦,纸钱我们先前就准备好了,现在拿打火机自己烧了就行,我纸上写的是我姥姥的名字,想的是如果等会万一出了事,就让它们去找我姥姥去,兴许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就放我一马了呢。
我烧的时候瞥了一眼东子,他纸上写的是张国强,我问他这谁啊,东子说:“我当兵时候的教官,训练的时候老狠了,妈的!”
我差点没憋住笑,跟东子说你也是够贱的,东子颇为不屑,拿下巴指了指前面,说:“你别光看我,看看那苏大明白的,那才叫傻缺。”
我往前一瞅,虽然纸已经烧起来了,但我还是看见了,上面端端正正写了两个大字,苏二。
这义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尸拐子,我们不能就这么呼啦啦的进去,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那个大个子在前面打头阵,拖把头,钱放和尹耗子在他后面照应着,之后是两个女人和我们老大,再往后就是苏大白和那女孩,最后是我,东子,和雕六殿后。
大个子一只手打着手电,另一只手里拿着把枪,小心翼翼的推了推义庄的门,推了几下都没动,他就骂道:“靠,他奶奶的!这玩意儿根本推不开啊!”
那死人脸苏大白在后面提醒道:“别推,这门是拉的。”
大个子又骂了句娘,把义庄的门拉开一条小缝,拿手电往里面四下照了照,然后冲我们招招手,道:“没东西,咱们进吧。”
我心里有些疑惑,按东子所说的,他是在义庄门口遇见塌子的,烂的都不能走了,可现在门口却什么都没有,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这义庄是死人暂住的地方,房屋结构和活人住的回字形坐北朝南的聚气风水正好相反,义庄通常是三进三出,一层是门厅,也是死人头两年呆的地方,叫进深,二层是正厅,是没有家属的死人呆的地方,叫开间,三层是后厅,占地最大,是已经确定不会下葬的尸体呆的地方,叫后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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