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是漂浮在半空中,脚底下是陌生的景色,而身边则是面色淡然的商依米,她对她笑道“你来了?”
四周深山寂静,唯有商依米的声音格外响亮,她手指指向一处,道“你看那!”
顺着指尖看去,只见青山绿水中,坐落着一个府邸,一辆马车朝着府邸驶去,像一段旧梦,合欢神智清楚,察觉这里不像幻境,便问道“这是哪里?”
商依米挽上她的手,轻轻笑了笑,带着她慢慢从半空降落,一边走,一边说“应该是在我的梦里,我时常做这梦,来缅怀一下故人,刚刚喝酒的时候,我觉得今晚也会梦见他,所以便希望你来瞧一瞧,没想到你就真的来了!”
合欢与商依米同睡一个屋子里,距离很近,该是听见商依米在梦中叫自己,所以她就来了。
梦中的景色比现实更加模糊,虽然能看出身处于深山中,却不知今夕何年。而在商依米的梦中,所有的一切都很模糊,但唯独府邸与马车,格外清晰。
脚尖落在地上,二人站稳后,正在府邸大门前,商依米松开了手,朝着向她们行驶而来的马车看去,轻轻地说“合欢,我将自己的故事说给你听!,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你一定要将它听完”
合欢皱眉,心中想到;可不可以选择不听!,可是自己已经做出了承诺,小仙一言,驷马难追。
商依米的故事,就如同她小指上的红痕,跟美好谈不上半点关系,那红痕就像用鲜血一段一段编织而成,然后戴在她的手上,捆绑住她的命运。
这是比大姚还要早一千年的国度,一个早已灭亡只存在于史书中的国家。那时的她,还不叫傅秋依,更不是郡主,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女。
商依米的前世叫做傅秋依,乃神医谷中谷主的独女,年芳十五,还差一月便行及笄之礼。商依米跟她说,前世十五岁之前,她身居深山,承蒙上一世的父母宠爱,无忧无虑的活了十五年。
神医谷本是江湖隐居门派,跟朝堂扯不上关系,派中人数加起来,也不过百位,本不该入得那些皇家,高官之眼。但人间事,总是事与愿违,那时距离她及笄还有一月,平静碎裂。
神医谷谷主傅承想着近来无事,便携她的娘亲去南方游玩。谁料,爹爹在时无事,刚刚离开不过一日,谷中就有事了。
那一日正值晴空万里,天气大好,谷中弟子也格外勤奋,该背医书的背医书,该采药的采药,竟无一人闲着。于是那大门响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幸得傅秋依偶然路过,才没有继续响下去。
前世的傅秋依没有商依米的绝色与倾世才情,那时的她模样只算清秀,常年与药草为伴,身上更有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当她打开门时,那敲门小厮退后一步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傅秋依不禁挑挑眉头,双手环抱于胸前,嗤笑一声,毫不客气道“求医?近日谷主不在,请回”。
那小厮该是来自富贵人家,他的身后,一辆上好的马车便立于车道上,车中主人并未下车,不知男女,但傅秋依直觉的想,这次求医的人,身份怕是不一般。
小厮不愧是大家出来的,不过一句,便知刚才的举动惹了主人家不高兴,立即低眉恭敬道“请姑娘传报一声,京城安王爷前来求医,望姑娘行个方便”
王爷!虽早知这次求医之人身份不凡,可这也太不凡了吧!,她一个小小江湖门派,何德何能容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前来求医。
傅秋依是个知眼色的,当即便朝马车行了个江湖礼数,说道“不是秋依不传,只是家父与家母近日游山玩水去了,家父行事向来随意,秋依实在不知行踪”
那马车中传来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你便是江湖人称,阎王不依的傅秋依”
傅秋依自幼在医术上天分过人,年芳十五,便将傅承的本事尽数学了去,傅秋依的依,是阎王不依的依。传闻只要她出手,哪怕那人只剩下一口气,她都能从阎王手上抢回来,因此,阎王也不依。
相比傅承,傅秋依的医术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远胜于蓝。只是傅秋依很少出手,故而来求医的人,大多还是找傅承。
“承蒙江湖上的前辈们青睐,给了秋依这么一个威风的名号,秋依有愧”
傅秋依本想就此搪塞过去,不想马车帘子一下子被掀开,豪迈的中年人猛地朝她吼道“别啰啰嗦嗦的,就问你一句,你是否有身为本国子民的自觉”
她下意识答道“那是自然”
安王爷一拍马车壁,咧嘴大笑起来“甚好甚好,那如今国有难,身为子民,你是不是该略尽绵薄之力”。
她若答个不该,岂不是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傅秋依只得苦笑,她一个江湖人,那能跟皇室比城府,也活该输。
“王爷所言甚是,秋依这便去收拾行李”,这一次,她行了个小辈礼,到引得安王爷侧目,眼中含着欣赏。
相处下来,其实安王爷也不可怕,至少他性子豁达,不像个皇室,到像个江湖人。傅秋依也不似一般闺阁小姐,她从小跟着傅承行医,走遍四海,所见所闻远高于同龄人。
一路来二人相谈甚欢,更成了忘年交,谈话之中,傅秋依知道了,这次自己要救治的病人乃是当今太子,也难怪安王爷会搬出家国大难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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