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宇文毓登基后,在大冢宰宇文护的暗示下,任命陈留国世子杨坚为右小宫伯,武威国世子王谦为左小武伯。    杨坚当即奉旨进宫,他换上小宫伯专用的金色铠甲,手持龙环金饰长刀,威风凛凛走在宫中的大道上,时不时挥舞手中的长刀。    左小宫伯张光洛站在他旁边,边走边吓得闪身躲避,生怕他不小心伤到自己:“大兴郡公,您若还有哪里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下官便好。下官掌管宫中宿卫多年,自信对宫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小宫伯只需在天王上朝时站在殿前宿卫,平时的主要职责便是在宫里巡视,协助宫伯中大夫管理宫禁。    大致将皇宫南北东西划分为四,左小宫伯负责南宫禁卫,右小宫伯负责北宫禁卫,左小武伯负责东宫禁卫,右小武伯负责西宫禁卫。    这不,刚下了早朝,张光洛便一脸谄媚走到了杨坚跟前,说是带领杨坚熟悉一下事务。    杨坚初来宫中,当然不想多树个敌人,况且他也想探一下张光洛的虚实。    如果真像自己与妻子分析的那般,这个张光洛一定是告密者。毕竟自那晚过后,乙弗凤、贺拔提、元进等人皆被赐死,只有张光洛升了职。    杨坚谦虚说道:“普六茹坚初来乍到,若有哪里做的不好,还望张大人多多提醒才是。”    张光洛连忙笑道:“好说!好说!”    二人又闲聊了会儿,张光洛便带着侍卫巡视南宫去了。    杨坚目送张光洛远去,不由皱起了浓密的剑眉,握长刀的手不自觉攥得更紧了。    看来这右小宫伯的位子果然不好当,毕竟是天官大冢宰的属官。今日张光洛主动示好,不知是否受到宇文护的指使。若真是宇文护暗中示意,那他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杨坚忍不住仰天叹息。    宇文护可是逼死外父独孤信的凶手,若公然接受宇文护的示好,于私娇妻那边肯定不好交代,于公他也不打算依附宇文护。    自从宇文觉登基后,杨忠就由穰城调回长安,任了小宗伯一职,协助大宗伯于谨掌管礼仪。    趁着杨忠在京为官之际,父子二人时常分析当下形势。杨坚有了这层担忧,自然要告诉父亲,望他为自己指点迷津。    杨忠听儿子分析了一下局势,心里更加断定宇文护想借儿子拉拢自己,他语重心长说:“一身岂能事二主,两个婆婆之间的媳妇最难当,你千万不可依附。”    又过了几日,张光洛果然拿了些小玩意,说是送给杨坚把玩。杨坚推辞不受,自此听从父亲的话,对张光洛避而远之。    张光洛在杨坚这里受到冷遇,回头将情况添油加醋说给了宇文护。宇文护因此记恨杨忠父子,到处散播杨坚有不臣之心的谣言。    恰巧,齐人率兵骚扰边境,考虑到杨忠的作战能力及与独孤氏的姻亲,宇文护趁机命他出镇蒲坂远离朝局。    杨忠怕儿子年轻受到蛊惑,临行前又对儿子千叮万嘱了一番,才放心去蒲坂上任。    天气渐渐转冷,杨坚如今又在宫里当差,免不了在外受冷挨冻的,伽罗亲自给他做了件氅衣,算是一片心意。    “穿上试试。”    杨坚顺从的穿在身上,摸着娇妻做的氅衣,心里竟多了几分温暖。    只见他一袭黑色狐皮大氅遮身,更显得身材高大挺拔、英武不凡。双目炯炯有神,好似天上的星辰,精光四射。    伽罗伸出手掌,虚挡住他的脸,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望见他的眼睛。    仔细打量了半晌,伽罗忽然目露惊讶:“真是奇怪,竟没什么变化。”    杨坚盯着娇妻怪异的举止,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这时,丫鬟阿舍前来汇报:“夫人,二女公子说您做的氅衣她穿着正合身,叫我代她谢过您的美意。”    伽罗点了点头,笑着说:“合适就好。”    阿舍传完话,便退下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杨坚忽地发起了无名邪火,抓起案上的剪刀对着氅衣便是一通乱剪。    “你干嘛,不准剪!”    这下可把伽罗心疼坏了,立即上前阻止。要知道这氅衣不仅质地弥足珍贵,同时也花费了她不少心血呢!    “要么别给我做,要么独一无二。”    杨坚气得咬牙切齿,将氅衣狠狠丢在地上。    “不就是给他人做了几件衣裳嘛,你未免太孩子气了。寻常百姓家到了冬季,连棉衣都穿不上。你不体念我的辛劳也就罢了,怎可如此浪费?”    伽罗忍不住唠叨了几句,又低头拾捡地上的碎片,拿起来仔细端详,喃喃自语:“还好撕的不是太碎,若是缝缝补补,做襁褓不错。”    此言一出,伽罗兀自愣住了。    杨坚也听到了,双手将她自地上扶将起来,深情款款道:“夫人,我会信守承诺:永远对你好的!”    冷静下来,杨坚才明白这是占有欲在作祟,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绝不允许他人觊觎。    自打她嫁予他,她的一颦一笑轻易扣动着他的心弦,一嗔一怒时刻撩拨着他的情绪,而他几乎忘记了那段陈年旧事。    直到毗罗的出现,让他开始选择逃避,为自己不能兑现当初的诺言感到愧疚。    没错!他对毗罗仅仅是愧疚,对她才是真正的喜欢,杨坚暗庆自己醒悟的及时。    伽罗将他的大手拿开,讥讽道:“你们男人莫非都是如此的见异思迁?你可别忘了,咱们先前说好的,我帮你分析朝局、指点迷津,你我以后相敬如宾。”    “可我想要的不是相敬如宾,是卿卿我我。”    杨坚忽地搂住她的细腰,大嘴猛然亲上了她的香唇。    伽罗情急之下扇了他一巴掌。    杨坚睁大星眸,愤恨的瞪着她。    伽罗见他瞳孔布满血色,心里着实害怕不已,表面却佯装镇定道:“以……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亲我!”    杨坚单手将她扛在肩头,她吓得慌忙踢蹬小腿反抗。    “放我下来!”    杨坚扛着她站了许久,才把她用力丢到榻上。    伽罗挣扎着支起身子,疼得以手扶住柳腰。    “女人,我一只手便能扛起你,以后不准说些激怒我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摔死你。”杨坚瞪着她,冷冷说道。    “我有名字的,不要总女人女人的喊我,你可以叫我“伽罗”。”    伽罗睁大美眸,妩媚的看着他,嗓音又轻又柔。    杨坚温柔一笑:“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伽罗噘着嘴,赌气道:“我才不是你的,我就是我,才不要做他人的附属。”    杨坚抓住她的皓腕:“再说一遍!”    伽罗疼得大叫:“好疼,你快松开!”    杨坚极力强调:“那你说你是我的女人!”    伽罗不耐烦敷衍说:“好好好,我是,行了吧?快放手!”    杨坚见她服软,果然松开了,看到她皓腕上的淤青,他自责极了。    杨坚本是习武之人、脾气不好,下手更是没轻没重,可偏偏她就有本事惹火他。    伽罗小心舒活着玉腕,再这样作弄下去,她的手迟早会被他折断。    杨坚温柔地执起她的玉手,薄唇凑到淤青处,轻轻亲了一口,眼中柔情似水:“夫人,我以后再也不动手了。”    伽罗含羞缩回玉手,娇叱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杨坚见她媚眼生辉,忍不住怦然心动,搂住她就要亲吻,伽罗偏脸躲了过去。    杨坚轻笑道:“躲什么?你以为你逃得了?”    伽罗拉长小脸,气愤道:“我这人一贯不喜任人鱼肉,能躲为何不躲?”    杨坚凑到她耳边,喘息说:“夫人,你心里清楚得很:你力气没我大又打不过我,如若我真的想对你做些什么,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伽罗一听这话,果然不挣扎了。    自打二人成婚后,他对她言听计从,即便她提那样无理的要求,他也从不强迫她,除了偶然耍耍小性子。她亦拿捏到了他的软肋,他脾气暴躁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对他稍微顺从,他便开心得像个孩子。    杨坚低头吻住那颤抖的香唇,嗅着那如兰的吐气,他有些痴迷了。    这些日子,他总是半威胁半哄着亲吻她,谁叫她的小嘴像抹了蜜似的,可这样的浅尝轻啄根本解不了渴,他想要的还要更多。    杨坚越吻越激烈,大手解开她的衣带,褪去襦衣……    伽罗吓得抓住他的手:“别……”    杨坚察觉到她眼中的惊慌,但他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他喜欢她迫切地想得到她。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心,都该是他普六茹坚的。    杨坚低头亲了亲她的香额:“一个月!至多再等一个月,不管你愿不愿意,到那时都要与我圆房,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伽罗愣了片刻,咬紧红唇说:“好!”    他们原本便是夫妻,尽管他心里喜欢别人,她还是要为他生儿育女,实现父亲临终前对她的期许:相夫教子、安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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