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吃完了几块点心，弘历就率先起身：“儿臣还想带着福晋去给裕妃母请个安，时候不早了，不敢耽误，还请额娘见谅。”　　　　熹妃面色没多大变化，只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侧身招呼了一下明月嬷嬷，接过来一个盒子，这才说道：“你们来给额娘请安，额娘也该是给乌林珠见面礼的。这是皇上当年赏赐给我的，现如今，我给了乌林珠，只盼着乌林珠能和我儿夫妻相和，美美满满。若是能早日生下个大胖孙子，我就更高兴了。”　　　　说着拍了拍乌林珠的手：“到时候，额娘这里的好东西，就全都是你的了。”　　　　乌林珠蹲下来行礼：“儿媳可不敢贪额娘的好东西，不过也请额娘放心，回去之后儿媳必定督促西二所两位庶福晋，只盼着她们能早日诞下子嗣。”　　　　弘历应该还有个长子的，也不知道这长子是什么时候出生。　　　　“哎，额娘要的可不是庶子，这后院啊，还该是嫡长子先出生才对。”熹妃不太高兴的说道：“你身为嫡妻，心里可得有个数才行，万不能太疏散了。后院那些个人，不论是什么来头，都是越不过你的，你日后可得有个当嫡妻的派头才行。”　　　　乌林珠忙应了：“是，儿媳听额娘的，若是儿媳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还请额娘到时候帮儿媳一把。”　　　　熹妃笑眯眯的点头，看着乌林珠将她给的首饰收起来了，这才摆摆手，示意他们小夫妻回去。和皇后给的相比，熹妃的自然是要逊色些的。　　　　刚出了大堂没一会儿，乌林珠就听见后面熹妃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后给的是什么？”　　　　乌林珠忍不住笑了笑，急走几步，跟弘历只错开一个身体：“爷，听闻您小时候，和五弟是额娘和裕妃母换着养活的？”这事儿不算是秘密，基本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所以弘历也不用隐瞒，微微点头：“说是换着养的，但也就是早晚换个地方睡觉而已，而且，六岁之后，我和五弟就已经搬到前院去了。”　　　　所以换和不换，也没太大的区别，顶多就是到裕妃母那边请个安。　　　　乌林珠忍不住在心里为弘历竖了个大拇指，前有嫡母，中间有亲娘，后面还有养娘，这日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过的下去的。毕竟，上面还有个亲爹，旁边还有百官看着呢。　　　　你不亲近嫡母吧，百官就有话说了，不敬嫡母也是不孝。你不亲近养母吧，那百官还有话说，生恩不如养恩呢，太没良心了。你不亲近亲娘吧，那亲爹心里也该嘀咕了，连亲娘都不亲近，是不是个白眼狼呢？　　　　可见，没娘的孩子很命苦，但娘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再者，这三个娘，除却裕嫔，剩下的两个，能当真放心让弘历去亲近另外一个吗？这样算下来的话，裕嫔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一方面不能将孩子养坏了，让弘历心里有疙瘩，另一方面又不能养的太好了，让人家亲妈心里有疙瘩。　　　　裕嫔能活到现在，还能将弘昼给保护的好好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裕妃母喜欢喝点儿小酒。”乌林珠正在心里将雍正的后宫给排个名次呢，就听见前面弘历说道：“汗阿玛偶尔得空了，也会来小酌几杯，你若得了好酒，也可以给裕妃母送来。”　　　　乌林珠将这话在脑袋里翻了两三遍，快速点头，笑盈盈的回道：“正好我的嫁妆里还带着两坛好酒，回头给裕妃母送来，只送裕妃母吗？”　　　　“嗯，皇额娘身体不太好，不能饮酒，额娘不喜欢杯中物。”弘历说道，又有些疑惑：“你嫁妆里，为什么要带两坛酒？”　　　　寻常人家嫁妆，就是家具衣服首饰庄子铺子之类的，乌林珠这个，就有点儿奇怪了。　　　　“并非是普通酒水，是我亲自酿的药酒，我自己也偶尔会喝一点儿。”乌林珠笑着说道，弘历略一挑眉：“你还会酿酒？”　　　　“稍微会一些。”乌林珠很含蓄，弘历笑道：“那我以后可得好好尝尝了，若是好喝，就给汗阿玛也送一些。”　　　　说着话就到了裕嫔所住的延禧宫，这宫殿就在景仁宫后面，虽说不是很远，但从这道门走到那道门，也是要几分钟时间的。乌林珠偷偷将手腕上缠着的怀表合上，然后就听见前面有嬷嬷的笑声：“四爷和福晋来了，快些请进。”　　　　裕嫔是个看着就很爽朗大气的女人，人也很聪明，不该说的绝不说，不该问的绝不问，只忠心的祝福了弘历和乌林珠夫妻美满，举案齐眉，然后就没了。　　　　乌林珠和弘历在延禧宫逗留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皇后那边，大约是十五分钟，熹妃那边大概是三十多分钟。前者身体不适，后者硬要给点心吃。　　　　这宫里的女人，果然各个都是聪明人。　　　　乌林珠跟着弘历回到西二所，这宫里最有地位都已经见过了，剩下的就没必要再见了。哦，还有个齐妃，按说也该是见见的，但皇后交代了，齐妃礼佛，连亲生儿子都不愿多见，所以乌林珠也不用过去请安，所以这个就省略掉了。　　　　她也有些累，紫禁城不算很大，这点儿活动量本身也不算很够，但关键是，乌林珠穿着的是三寸高的花盆底，这东西，比高跟鞋还难以掌控。　　　　至少穿高跟鞋可以前脚掌落地，有支撑点，花盆底呢，就是踩在十厘米高的木头块上维持平衡。　　　　“福晋。”水仙过来给她行了礼，就蹲下身子帮她换平底鞋，弘历在旁边看着，绸缎做的袜子不贴身，从小腿上滑落下来，就露出了白嫩嫩的皮肤。　　　　顺着往上，虽然有衣服遮盖，但弘历却能清晰的在脑子里描绘出那大腿的轮廓……他轻咳一声，迅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温的水进了肚子，稍微缓解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干渴。　　　　“爷，可是累了？”乌林珠抬头看一眼，笑吟吟的问道：“今儿可要去三哥？”　　　　三阿哥弘时因着和已故阿其那十分亲近，去年阿其那过世时候三阿哥还表现十分悲痛，并且进宫顶撞了皇上，惹的皇上不喜，下旨除去黄带，玉牒除名，命其为允禩之子，交给允裪教管，现下已经出宫，另有三阿哥府邸。　　　　弘历摇头，顿了顿，交待道：“日后在宫里，可不要再提起三哥了，惹的汗阿玛伤心，倒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孝了。”　　　　乌林珠点点头，又问到弘昼：“两位妹妹可会过来？还有五弟……”　　　　话音没落，就听见外面哈哈的笑声：“四哥，四哥快出来喝酒啊，我今儿可是偷了我额娘的一壶好酒……”　　　　弘历起身，忍不住笑道：“可见这人是经不住念叨的，才刚说起来，人就到了。五弟，莫要胡闹，先见过你四嫂。”　　　　弘昼进门，先将手里的酒壶给了门口站着的高怀书，然后再给弘历行礼，之后才转身看乌林珠，但也并未直面，眼神略微一扫就过去了，视线垂下来，躬身行礼：“给四嫂请安了，四哥可真是好福气，如此家眷，没得便宜了四哥了。”　　　　弘历哈哈笑道：“你四哥确实是好福气，不过你也别羡慕，回头五弟妹进了门，可该是我取笑你了。”　　　　“那我今天不取笑你，你回头也给我几分面子？”弘昼挑眉，一脸的不正经：“好四嫂，我今儿要请四哥喝酒，这是有名头的，为庆祝你们新婚，四嫂可别当我是那只会玩闹的，日后看了我没脸色才好。”　　　　乌林珠抿唇笑了笑，摇头：“你们兄弟和睦，我只有高兴的，只别喝太多，万一出了西二所耍了酒疯，这事儿我可是兜不住的，回头额娘和妃母要找我问话了，我可不替你们兄弟瞒着。”　　　　弘昼顿时一张苦脸：“难道我这酒今儿是白偷了不成？”　　　　“出息，堂堂皇子，还要偷酒来喝。”弘历笑着斥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拿来了，可不能让你白走一趟，没听你嫂子说吗？喝酒能行，但要有分寸，有哥哥看着你，你且放心就是，走走走，咱们前面喝酒去。”　　　　乌林珠忙吩咐了人去御膳房要几个小菜，又想着可能还有人会来，就又要了几份点心。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半个小时，两个公主就过来了。因着还没赐婚，尚未有封号，所以宫里只叫三公主和四公主，一个是怡亲王亲女，一个是庄亲王亲女，都是嫡出，也都是十二三的年纪，看着就是一团孩子气。　　　　怡亲王比庄亲王更受宠些，是皇上面前第一人，所以三格格看着也比四格格活泼一些。　　　　“嫂子长的可真漂亮。”各自落座，三格格就笑嘻嘻的赞道，乌林珠也做不出和蔼的表情来，主要是她也才十六岁，就算是做得出来，配上这身体，也挺尴尬，索性就落落大方的笑道：“多谢三妹妹夸奖了，三妹妹也是个美人儿呢，和四妹妹各有千秋，相比之下，我倒是惭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