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向羽作为一个侍卫,除了没有经验做事横冲直撞之外,其他的硬件技能还是非常过关的,就比如他方向感非常好,按照傅亦寒告诉他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关着孩子们的屋子。  小亮正在迷迷糊糊地睡觉,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脸。  “小子,醒醒。”  他睁开眼,就见自己眼前有张巨大的脸,吓得直接喊出声来,乔向羽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别喊,我不是坏人。”  怎么这年头所有人都是这么骗小孩子的?  小亮看了他半天,这才点点头。  乔向羽小心翼翼地放开手,见他真的没有再喊,才出声道: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小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蒙面人,身子往后缩了缩,警惕地说:  “我不认识你们。”  果然不太容易说服。  乔向羽心道,这可是你逼我的,接着便手下使力,一巴掌拍到了小亮的后脑勺上。  “有人说,这样打招呼你就能听话了。怎么样,这下能相信我了吗?”  招财他们在后面看着,还以为乔向羽要对这孩子下毒手,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把他制服,就见小亮手捂着脑袋,目光坚定地说:  “相信了,我们跟你们走。”  然后他便轻声去叫醒身边其他的小孩子。  乔向羽却一脸无语。  他家公子这是什么恶趣味!  他们正好来了十一个人,每人带一个小孩子刚刚好。  小亮牵着乔向羽的手,轻声问:  “我就知道姐姐不会骗我的,可是她和哥哥为什么没有来呢?”  “他们有点重要的事情,一会儿天亮了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小亮点点头,乖巧地跟着他往外走。一行人走出屋门,却和外面的人撞了个正着。  善德城中吃人心的那位不知犯了什么病,之前明明半个月吃一次,可这回刚送过去两日,就又非闹着要吃。家丁乙一面在心中埋怨,一面打着哈欠带着两个大汉来这挑孩子,刚走到门口,就被自己看到的阵势吓醒了。  这这这……这是跑这偷孩子来了?  “来人啊!有贼啊!”  他这么一喊,乔向羽也回过神来了,他把小亮推到身后,一记手刀就把家丁乙砍得翻白眼晕倒在地。剩下的两个大汉看着壮实,也不过就是绣花枕头,三下五除二就被招财和进宝解决了。来之前傅亦寒叮嘱过乔向羽不可伤人性命,也不能让姜四月带来的人冲动行事,于是他对身后众人说:  “估计他们的人就快来了,我们一群人一起走太过拖拉,先走一半,把小孩子带出去,千万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见血。”  姜四月也对招财说过,冤有头债有主,张贤德是罪魁祸首,但是张府的人并非人人都恶贯满盈,非紧急情况不许伤及无辜。脚步声已近,听起来人数还不少,招财让进宝带几个人先走,他留下和乔向羽断后。  乔向羽蹲下身子,对小亮说:  “你带这几个弟弟妹妹在屋子里躲一下,很快我们就带你们出去,好不好?”  小亮点点头。  “哥哥姐姐没有骗我,你和他们是一起的,我相信你也不会骗我的。”  然后他拉着几个孩子的手,轻声说:  “我们先进屋,哥哥给你们讲个好玩的故事。”  等孩子们进去,乔向羽将门妥帖地锁好,这时张府的家丁也已经来了,看人数不下三十人。乔向羽头一次和这么多人打架,免不得有些兴奋,他用胳膊戳戳招财。  “兄弟,这阵仗,吓坏了吧?”  招财从袖中拿出根棍子,淡定地说:  “是吓坏了,我还从没和五十以下的人数打过架呢。”  乔向羽怀疑地看着他:  “兄弟,可不要吹牛啊?”  招财耸耸肩。  “打打看不就知道了。”  这俩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就算了,关键是声音还不小,家丁甲带着一群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区区五个人还敢在这撒野?老爷说了,不必手下留情,给我狠狠地往死里打!”  五个对三十,啧啧,还真有点悬殊。    张贤德本来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下人直接闯进来,进门就大喊不好了,吓得他直接从梦中惊醒了。  “嚷嚷什么!”  来报告的家丁丙被吼得一激灵,赶紧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张贤德起身披了件衣服,点了灯,这才开口问道:  “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  “老爷,有人闯进府中,去救那些关着的小乞丐了!”  张贤德一下子跳起来:  “什么!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人!”  “家丁甲已经带着人去包围他们了,我是特来禀告老爷的!”  张贤德一脚踹在他身上。  “我他妈的用你禀告?赶紧给我一起抓人去!”  家丁丙屁滚尿流地跑了,张贤德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就要出去,可是他走到门口,门竟突然关上了。他使劲拽了几下都没有拽开,这时只听头顶上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张老爷,这么晚了,这是着急去哪啊?”  张贤德抬头,便见两个身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他眼前。他吓得后退一步,定睛一看,发现那男子竟然有些眼熟。  “你不就是那个……赵岛梅?”  傅亦寒今日没穿夜行衣,手执利剑,哪里还有那天穷酸书生的样子。  “张老爷好记性,正是在下。”  张贤德又看看姜四月,好像是没见过。  “你……”  姜四月用手遮着脸,做出一副抽然欲泣的表情。  “我的柳妹妹枉死,我怎么也得来为她伸冤,张老爷,你说对不对?”  这是那个浓妆艳抹的陈大嫂?!  张贤德冷哼一声。  “那天听你说你从柳丝丝那里听到了我妻子的死讯,我就知道你有问题,因为她死了,我根本没和任何人说起过。早知道那天就该把你们通通杀了,免得今日还给我找麻烦!”  姜四月把手放下,阴沉着脸色说:  “你是没起杀心,还是杀不了我们,又或是根本就寻不着我们的踪迹?”  那天她和傅亦寒离开藏身的李大嫂家中时,叮嘱了她马上回到镇中的房子住,就是为了避免张贤德起了杀心,连累无辜。张贤德也确实在当晚就派了人去,结果已经人去屋空,什么也没有寻到。  张贤德目光阴狠地看着两人。  “没有你们的好心计,是我技不如人。可是我与你们素昧平生,我自问也未曾招惹你们,为何非要盯着我不放?”  “为了被你卖过的无辜孩童,为了被你挖了心后死无全尸的乞儿,为了你亲手捅死的妻子,为了被你侮辱不愿苟活于世的张贤清和柳丝丝,更是为了已经痴傻却还要被你折磨的你的亲生儿子!”  张贤德听过之后却哈哈大笑。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是与你们有关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姜四月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她拿出双剑直指张贤德。  “与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直接把你杀了干脆!”  说完便直接冲了过去。  傅亦寒在一旁摇摇头。  冲动啊冲动。  然后一甩袖子,也冲了过去。  张贤德做过几年山贼,有一身蛮横的力气,只是那不怕死的劲头让这几年的安逸生活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所以打起架来已经没什么能耐,姜四月和傅亦寒几乎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把他撂倒,然后捆起来扔在了一边。  张贤德被绑住之后还不甘心地大喊大叫。  “你们两个打一个,真是小人行径!”  姜四月根本就不搭理他,倒是傅亦寒好心地应了他一声。  “我们本来也不是君子啊。”  这时,张贤德的房门被敲得震天响。  “老爷你怎么了?小少爷昨天的药量大了,今个儿已经睡了一天,到现在还没有转醒的迹象,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四月听了赶忙要去开门,傅亦寒却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姜四月拿起来一看,是一块黑色面巾。  是了,张贤德已是瓮中之鳖,他跑不了,所以也不怕他看见两人的真面目。可是其他人不同,既不能杀,就不能让自己暴露,免得为日后招来麻烦。  姜四月系上面巾后把门打开,门口的妇人抱着孩子,一见她就吓愣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张贤德在里面大喊:  “赶紧出去报官!”  那妇人惊醒过来,想要转身跑,可腿却不听使唤地打起了颤。就在这瞬间,姜四月一把把她拽了进来,把孩子抢过来抱住,对着她的后颈一砍,那妇人立马软了身子,躺倒在地。  傅亦寒拍手叫好。  “出手干净利索,实在令人佩服。”  姜四月白了他一眼,把孩子塞进他怀里,开口道:  “你带着孩子先走,出去接应其他人。”  “你呢?”  “我?”  姜四月扯掉面巾,转头看着张贤德,脸上露出嗜血的表情。  “我当然是要和张老爷,好好算一算账了。”  傅亦寒把孩子放到床上,他走到姜四月身边,轻轻抓住了她的胳膊。  “有些事情,你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姜四月看着他说:  “这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需要冷静一下。”  姜四月甩开他的手。  “你帮我救了人,我很感激,但是这不代表你就能对我做的事指手画脚。”  傅亦寒定定地看着她。  “可是现在你就在我眼前,我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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