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走进一家小吃店,选了一张靠玻璃门的桌子坐下。在等小吃的间隙,子诺对语艳道:“说吧,你和小金到底怎么回事?”虽说只是短短的相处,但是子诺也不难看出来,语艳和文山似乎正在闹矛盾。  前面一上车,子诺就询问语艳是不是在跟小金闹矛盾?语艳也没否定,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长叹口气。现在又被子诺问起此事,语艳低低说:“我和他没有闹矛盾,但是我们已经走到分手边缘,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分道扬镳了。”  子诺诧异道:“没有矛盾,又要分手,这是什么情况?”  语艳摇摇头,似乎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片刻沉默,语艳才又开口道:“我爸妈一直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两年多来一直都在想办法拆散我们,我和他坚持了两年,现在看来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姨妈她们为什么要反对你们呢?”  “原因很多,主要有两大原因,其一,文山是个孤儿,我爸妈说嫁给孤儿不好,连个家的感觉都没有,以后日子一定会很冷清,遇到大事小情也没个人帮忙;其二,文山不是本地人,也很难在这里落户,而且他也说过,以后还是要回河北生活,他说那里还有他的亲人。”  “他不是孤儿吗,怎么又冒出亲人来了?”  “其实也不是他的什么亲人,无非就是多给了他一些关照的一个孤儿院老师,只是他把人家当做亲人了,还说要给人家养老送终呢。”说这话的时候,语艳明显带着一丝嘲讽的口吻,显然她对文山的这一点很不满意。  听到此,子诺好一会儿没说话。她完全没想到金文山会是个孤儿,也许在他身上还发生过很多事情,想来一定不会平坦,一定充满坎坷。今天第一次见到金文山,子诺就留下深刻印象,不是因为金文山外表有多帅气,或者有多么能说会道,而是因为他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永远活在她心里的人。那人高大帅气,英姿挺拔,为人正派,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也是子诺心里的王子。  这个时候,服务生送来几盘小吃。子诺端起自己的可乐抿了一口,然后又问语艳道:“既然你都坚持两年了,而且婚期就快临近,你为什么还要放弃呢?难道只是因为姨妈他们那些担心?”  语艳摇起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边吃边道:“当然不是,如果他们公司不垮,如果我哥和表哥他们不出事,也许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跟你哥他们有什么关系?”子诺大惑不解。  语艳说:“看起来没关系的事情,可是集中到一起就有关系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巧合吧,不对,应该是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吧。”  语艳有个大三岁的兄长,名叫丁大有,而她说的表哥就是子诺的小弟孟子繁。孟子繁和丁大有从小玩到大,可说是铁的不能再铁了。去年孟子繁开了一家装修公司,他请丁大有担任公司经理,说只要公司走上正轨,他就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丁大有。  自己不投一分钱,每月领着高工资,以后还有股份拿,如此好事丁大有当然不会拒绝。开始的半年时间里,装修公司生意还不错,大大小小的活接了不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公司一定会大有发展。可就在这个时候,兄弟两就出事了。兄弟两都喜欢足球,而且是相当痴迷。  一个偶然的机会,孟子繁接触到几个同样爱球的人,就是这几个同样爱球的人,一点点循序善诱,把孟子繁拉进一个圈套里。孟子繁染上了赌球,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起初,凭借多年看球经历,孟子繁赢了很多钱,这让他尝到了甜头,认为只要靠兴趣爱好就可以大发特发,一两年就可以超过他老子的资产,到时候让他老子刮目相看。  孟子繁之所以要开装修公司,其目的就是想做出一番事业让他老子看看,他是有能力和干劲的,不是非要留在自家公司才有作为,更不是只有靠老人才能吃饭。自己赚了钱,孟子繁当然不会忘记好兄弟,所以他把丁大有也拉进了赌球圈。  可是没过多久,霉运开始降临。不过是三五场球,兄弟两就把前面赢来的钱都输光了,而且还倒了二三十万。两个人越输越赌,总想把赔进去的钱都捞回来。可事以愿违,两个人不仅没有捞回本钱,反而越输越多,短短一两个月下来,两个人不仅输光了积蓄,还欠下一大笔外债。  为了还债,孟子繁抵押了公司,抵押了自己名下的房产,可这样依然不够。丁大有没法跟表哥比,他既没有公司也没有房产,为了赌球和还债,他就背着父母四处借钱,可以说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欠下一屁股外债。  尽管两个人想尽办法,但是外债还是越欠越多,那些高利贷就像滚雪球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变大,压的两个人都快崩溃了。两个人最终还是崩溃了,在被那些债主追得无路可躲的时候,两个人完全失去了理智,选择做困兽之斗。  在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过后,兄弟两都被抓进了公安局,如今还关押在看守所里,等待法律最后的宣判。丁大有被抓的那天晚上,丁母拉着语艳哭诉,说自打文山出现那年,你爸爸就身体不好,工作上还被人诬陷,差点就进了局子。今年你们刚定下婚期,你哥就出事了,虽说是过失杀人,但没个几年也肯定出不来,我们这个家算是毁了。最后还说,只要语艳跟文山分手,他们家就会重新转运,一切不好的都会变好。总之一句话,金文山就是他们家的灾星,绝对不能再交往下去。  如果换做以往,语艳不会把这些荒唐的话放在心里,而肯定会替文山说话。可是大哥突然被抓,父母为此双双倒下,她就不得不品味那些迷信的话。人就是这样,如果你往好的方面想,那不好的也是好的,可一旦你往坏的方面想,那一切都可以变坏,尤其是把那些不好的贴上迷信的标签,就会让人产生无法自拔的错觉。想到以往的种种,又加上文山现在的处境,语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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