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语艳的讲述,子诺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语艳:“你在教育部门工作,也属于知识分子了,怎么会相信那些迷信之语呢?难道金文山不出现,姨父就真的不会遇到那些麻烦?大有就真的可以避免牢狱之灾?这不是荒唐吗!” 语艳放下冰淇淋,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子诺,心里想,奇怪了,你不帮自己人说话,怎么帮起外人说话了? 子诺迎着语艳的目光说:“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任何立场。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打算和小金分手,到底是出于那些无稽之谈,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语艳努努嘴说:“记者就是这样,总爱刨根问底。” “这跟什么记者没关系,何况我现在又不是记者,我只是想帮你理清思绪,不想看到你做后悔的事情。” 好一会沉默,语艳才吐出口气说:“说实话吧,我现在对他真的没什么信心,好端端的公司说垮就垮了,创下的家当说没就没了,如果我还跟他走下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爸妈交代。” 子诺说:“公司垮了还可以从头再来吗,家当也可以重新创造吗,只要有人在,只要信念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如果你爱他,就应该包容和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失败在内。” 语艳点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也是这么做的。我给了他我能给的一切,为了帮他创业,我愿意背负债务,愿意生活简单。可是他一点都不珍惜大好局面,如果不是他一心求大,好端端的公司怎么会陷入困境呢。”说这话的时候,语艳多少有些没底气。其实她心里很明白,文山虽然有错,但绝对不是导致公司倒闭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陶仁卷款跑路,也许公司已经渡过难关,又重新步入正轨了。就说那个失败的项目吧,文山的想法绝对没错,只是他高估了公司的能力,或者说高估了合伙人的能力。当时那个项目主要由唐凯和朱范负责软件开发,可是他们当时的能力还达不到买家的要求,但面对丰厚的利润,他们极力赞成那个项目,这才导致后来的失败。 语艳之所以说文山一心求大,无非是想找一些理由而已,不然自己心里那一关也过不去。从内心深处来说,语艳真爱着文山,也想和他厮守终身。为此,她可以接受文山的身世,可以接受相对普通的生活,因为文山真的对她很好,可说是无微不至,百依百顺。 然而她无法接受欠债的生活,无法接受有一天去外地生活,无法接受文山的一些任性想法。 语艳对子诺说:“姐,你是不知道,他那个人可认死理了,倔起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是吗?你说个事儿来听听。” 语艳把椅子向桌边拉了拉,凑近子诺一点说:“几年前他去支教,认识了一个女人,也就是他的初恋。后来那女人出车祸死了,临死留下两个嘱托,一个是让他多支教两年,也好替自己完成心愿;二是让他照看自己的母亲,也好替自己尽孝道。你猜怎么着,他还就都答应了,而且还都照办了。”语艳摇摇头,叹口气又道,“多支教两年倒也没什么,全当奉献和历练自己了,可是替别人尽孝道算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来,他就像个儿子一样牵挂着那个妈,还说以后要把那个妈接到身边来一起生活。你说这让我怎么接受,又怎么给家人说?这不是胡闹又是什么?” 当听说文山以前做过支教老师,子诺心里升起一阵亲近感,因为她也刚结束支教,或者说她刚被迫结束支教更为准确。如果孟子繁没有出事,她现在就不会回来,也许还会在西藏呆上好几年呢。 子诺说:“你心里的这些想法有没有对他说过?” “当然说过,还不止一次呢。可是每次他都是那些话,说什么一切负担都由他承受,绝对不会给我和家人带来任何麻烦和负担,还说让我大度一点,不要跟一个苦命人斤斤计较。好像我是个不通人情,不讲道理的浑人一样。” 子诺想了想说:“看来你们之间的确有些误会,要不我哪天找他谈谈,把你的委屈好好跟他说说?” 语艳略有犹豫:“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除非他答应不再管那个所谓的妈。” “行,改天我帮你传达圣旨。”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嬉笑怒骂之间,几个人都有些喝大了,尤其是几个男人,离开座位就开始摇摇晃晃。文山最后来,但酒却喝的最多,自然也就醉的最狠。可是喝醉的人往往不认为自己醉了,总认为自己一切正常,而别人什么都不正常,文山现在就是这样。他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却依然推开郝艺蕾的搀扶,说什么他没醉,别说走路了,就是出去跑几圈也没问题。 那个说出去跑几圈也没问题的人,还没走出包房就在墙上撞了两次,一次碰到额头,一次差点摔在地上。 郝艺蕾心惊胆战跟在文山后面,准备随时伸手拉他一把,或者扶他一把。来到外面,几个男人大着舌头告别,说什么改天再聚,到时候再喝个痛快。 几个同学先后打车走了,金文山靠在一根电桩上,冲郝艺蕾摆手:“你、你也走、走吧,以、以后有机会再、再见。” 郝艺蕾说:“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走。”她问文山住在哪儿?文山根本就说不清楚,他只是一个劲让郝艺蕾快走,他说自己没醉,可以自己走回去。文山嘴里逞强,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他感觉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事物越来越模糊,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转动,速度越来越快。 文山顺着电桩一点点软下去,最后彻底倒在地上,嘴里也安静下来。 郝艺蕾叫来出租车,她请司机帮忙,好不容易才把文山抬进车里。 次日临近中午时分,文山才从醉意中缓过来。他感觉头又胀又痛,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明明醒着,眼睛却有些睁不开。他感到嗓子里渴的都快冒烟了,他用力睁开眼睛,打算起来去找水喝。尽管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但是一睁眼他就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躺在自己家里,而是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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