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醒过来,顾朝夕掐了烟头走过来,”啪”的打开车门坐进来,也不说话,整个人微微的靠在座椅上,手指把玩着手里的火机。  “醒了?”顾朝夕的眼神始终看着前方  “嗯,不是要吃饭么?这是哪儿?”野暮看着窗外,不咸不淡地回着。  “呵,突然不着急吃饭了,想先弄清楚点儿事了咱们再吃,也不迟。”转过脸对着她,语气里带了丝调侃。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要谈的,不吃饭的话,我先走了。”说着野暮去拉车门,但是在手刚碰到门的同时,车门落锁了。    终究是要挑明的,索性说清楚,免得再生事端。  “你要问什么?”没有回头,野暮的目光望向车窗外,看着灯光下,有灰尘翻飞。    “你当初明明答应会等我回来,为什么会突然不辞而别。”手心的打火机被微微有些发热  “我说过了,我厌倦了仰望你的日子。”野暮回头看着他的眼睛。  “呵,是吗?暮暮,即使敷衍我也请你换一个更让我死心的理由吧。你冷静,待人疏离,但是你内心非常平静,你并不轻易的羡慕别人,更不会看轻自己。这一点,我比谁都更清楚。”  “是吗?那只是你自以为对我的了解罢了,我内心如何,我不必对你说谎。”  “那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恐怕是要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了。”顾朝夕顺势躺在了车椅上,静静地看着她,一脸的泰然自若。  野暮不理他,把脸侧向窗外,看着车库里陆陆续续的进来,出去的车,一言不发。    “顾朝夕,其实我觉得我们这两年挺好的,天各一方,各自安好。”像是喃喃自语,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如果永远不见,或许我还能在你的记忆里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美好,10年或者20年之后遇见,还能若无其事的点头微笑;现在见了,或许真正是断了以后的后路了。离开你是我自愿的选择,至于理由,呵,你父亲情人的女儿总不能再做你的情人吧?我还没有下贱到这个地步。”  “什么情人?暮暮,老一辈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所以我想在国外拼出一番事业,这样我们可以生活在远离这些流言蜚语的地方。你会是我最美丽的新娘,永远不会是情人的身份。”  “是吗?那许青墨呢?明明谈论着和青梅竹马的婚礼,另一边却对我只字不提,顾朝夕,你觉得我的身份应该是什么呢?”野暮转过头看着邻座的人。    “你从来没有想过向我求证吗?秦野暮,我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被信任过对吗?任何一点疑惑都能让你对我全盘否定。”顾朝夕的语气平静,逻辑清晰。    “顾朝夕,你又何曾完全的信任我呢?去法国之前你就应该知道了我的挣扎,你跑来招我却又始终对我保留,哪怕你只要给我一点点的关于我们父母的过往讯息,我也不至于后来的时候如此措手不及,又如此的心灰意冷。”  “敏感如你,如果我给你一点点的讯息,你都会对我避之不及。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我自己。”    “往事我不想纠结,送我回酒店吧。”野暮闭着眼睛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胃部传来的阵阵痛意让她眉头轻皱着    车子缓缓的驶出车库,往酒店的方向行驶,一路无话。在酒店门口放下野暮,顾朝夕径直回了家。  胃疼一直持续了整个车程,下车的时候几乎忍不住快要痛得□□,路过大堂的时候叫了roomservice,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房间。整个人都瘫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可是没吃饭,实在也没力气去洗澡换衣服,只能先将就得斜躺在沙发上,一手捂着胃,一手拿过来茶几上的热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慢慢喝,慢慢等点的粥送过来。15分钟后,终于解决了食物的问题,喝口水,歇歇气,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澡,然后直接窝床上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胃部传来的阵阵痛意让她□□着醒过来。慢慢摸索着打开台灯,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是凌晨2点,叹了口气,想着这个疼法,怕是只能去医院了,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穿衣,拿着包出酒店打车,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已是冷汗濡湿了里面打底的T恤,夜风一吹,整个人瑟瑟发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最后整个身子一软,然后就不知后事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如眼的一片惨白告诉她,自己身在医院。微微闭了闭眼睛,干涩的喉咙让她很不舒服,尝试着起身寻找水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水杯出现在她眼前,略微迟疑,偏头,发现是昨晚才分别的脸,心里默默地叹一口气,把脸偏的更远了些。    “睡了一晚,不渴吗?”杯子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发出“踭”的一声响  “你怎么在这儿?”头偏到另一边,野暮的声音略微有些哑  “医院急诊室的人报了警。”  “哦”野暮大概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转过脸,眼睛瞟了瞟桌上的水,挣扎着抬起来手臂,端过水,慢慢的喝了2口,终于感觉喉咙没有了之前的干涩。顾朝夕坐在椅子上自始自终都没有动,眼神看着她的手,像是发呆。待她终于喝完水之后,幽幽的开了口:“你放心,你若不愿意,我并不会纠缠你,你也不用躲着我,如果你觉得我们保持距离会让你更安心,我会尊重你的。”说罢也不待她反应便径直出了病房。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野暮才转过了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静静地发呆,自己终究还是把他逼走了,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庆幸,反正也都无法挽回了。  毕竟是做了个小手术,麻药过后,伤口还是坠坠的疼,顾朝夕帮她请了看护,吃饭,换药啥的还是不用操心。野暮不想跟他再牵上瓜葛,可目前来看,自己也确实是无可奈何,想要辞退这个看护或者说她来付钱吧,人家护工阿姨说钱都已经给了,所以一定会尽职尽责。野暮只好默认。异地养伤无聊,不能久坐,所以工作也只能放慢脚步,趁坐着的时候处理。根据ROY的邮件反馈,徐氏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徐正阳已经给到了最新的批次号,野暮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无聊的病房生活却在即将出院的时候被人打破了,许青墨,带着花来了医院,这就怪了,自己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住院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暮暮姐,你身体好些了吗”许青墨的声音很亮,带着特有的活泼的感觉。  “还好,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呀?”野暮笑着问。  “顾大哥说的呀,他说让我来看看你。”许青墨一脸天真的看着野暮。  “哦,这样啊。”野暮笑了笑没说话。  许青墨自己找了个瓶子把花儿插上了,然后找了凳子坐到了野暮跟前,笑嘻嘻的说:”暮暮姐,你就别生顾大哥的气了,这几天他跟徐伯母和徐伯父都吵翻天了。徐伯母查到了你在这家医院,非要跑过来找你谈,顾大哥拦着不准,俩人就吵开了,后来徐伯父回来了之后也和顾大哥吵起来了,顾大哥怕伯母找人来为难你,所以才让我过来护着你的。”许青墨说得小心翼翼的,还是不是瞟几眼病房门口,搞得像有人跟踪一样。    “这么严重?”野暮笑了笑,看着她打趣道  “暮暮姐,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总是提顾大哥,以为我还喜欢他,想让你难过,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现在也是把他当哥哥,把你真心当姐姐看的。”看着野暮的笑,,许青墨很认真的做了坦白。  “别多想。”野暮看着她笑了笑,然后继续沉默。  许青墨看野暮沉默着,也知道不好再继续多说什么,便在病房的椅子上玩手机,顺便看病床上的人发呆。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余辉照得人心生温暖,病房外也迎来了不速之客。野暮转过头,看到的便是徐母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表面上看不出喜悲,气场上倒是杀气十足。反手关上门,看到了一脸惊愕的许青墨,挑眉笑了笑“呵,青墨,你顾大哥让你来的?”  “嗯,顾大哥让我来的,徐伯母你怎么来了?”许青墨对于这个情况真是心里也略略紧张了起来。  “我啊。我来看看秦小姐啊。”眼神瞟了瞟病床的方向,语气里一派的鄙视。  “可是。。。”许青墨还欲说点什么。  “青墨啊,我有点渴了,你下去帮我买瓶牛奶吧。”野暮出声打断了许青墨的话,找了理由支她先出去。  “徐女士,不知您找我有何贵干?”  “秦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知情识趣的人,当初和朝夕分手,这俩年也确实安分守己。但是,怎么最近这朝夕一回来,就又开始纠缠不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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