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泪:“你不会死的,一定有办法的。你是末生,是万人敬仰的天族少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拉住末生僵硬的手,便将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连同修为一起传送给他。 脑中一片乱麻,我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让末生看起来好一点,一点点就行。 以修为换命,这种方法我知道。 花大人走了过来,将我的手抽了回去:“你是想一命换一命吗?” “那我能怎样?看着他去死吗?”我想挣脱她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挣不开。 “你放手!”挣扎片刻,我的心里倏忽间窜起了无名之火,血液也沸腾起来,一咬牙,一股无名的力量破体而出,将花大人震开数步。 花大人脸上的面纱也随之而落,我看清了她的脸,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是你?” 花大人擦掉嘴角的血迹,笑道:“不错,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你这趟没有白来。” 往事翻涌袭来,眼前这个狠厉的花大人,就是数月前我在灵族帝宫碰见的诡异女孩——阿恬。 我不知道阿恬的身份,只知道她和云诏是一起的,而云诏又是遁罂门的人,所以我私下以为阿恬亦是遁罂门的人。 可是她在天族的“花大人”身份又该作何解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不明白,但这事也不是我一人能解释清楚的。”花大人走近了末生的榻,将他的手臂举了起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现在唯一能救末生的人。”花大人说完,便将末生手臂上的衣袖解开,露出他半截手臂:“现在你可明白了?” 末生的手臂处,数条黑色的符纹流动着诡异的色泽,相互交错,俨然就是遁罂门的符号——遁罂符。 “怎么会......”我望着阿恬,忽然语塞,一个荒诞的想法已然出现脑际。 “你想的没错,末生就是当日的云诏。” 这消息来得着实让人惊讶,我一时有些糊涂,努力地想要捋清其中关系。 然而末生的状况似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若是真的想要救末生,便听我的。”阿恬放下了末生的手,一双幽蓝的瞳孔又显现出来:“我要你答应我,救下末生后,你便立即回天机阁等你师父出关,期间决不能踏出天机阁一步,你可能做到?” “能。”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阿恬后退一步,双手合十,其身后的虚空里显出一方金光闪闪的符纹,凝重的气息缭绕,似乎连空气都胶着起来。阿恬闭目一晌,再睁眼,双目已是蓝得快要滴出水,低吐一声,便有一个溢着古老气息的阵法自地而起,生涩的字符旋转不停,将我围在阵的中心。 不知为何,此阵一出,我体内的流凰剑便开始抑制不住,急急地想要出来。 奇怪,以往都是我遇到危险时,流凰剑才会有所感应,如今我并未感到一丝危险,为何流凰剑也躁动起来。 “不要让它出来。”阿恬大叫道。 我体内的流凰剑已是越发抑制不住,听闻此言,我只好端坐在阵法中心,念着咒语将它生生压了下去。 “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感受着流凰剑从未有过的躁动,我不由得喊道。 “那就坚持到你不能坚持为止。”阿恬说完,便腾空升起,其身后一方流动的符纹也跟着上升到高处,随即金光大作,我座下的阵法也跟随着嗡嗡作响。 “丫头,你可得忍住。我这是第一次操作,你可能要受点罪。”阿恬话说完,我便感觉体内力气一空,原本压制住的流凰剑剑意又疯狂涌了上来,我不得已又花力气将它压下去。 与此同时,淡淡的紫气自我周身扬起,缭绕着,经我座下的阵法收集,聚成精粹的紫气,向阿恬身后的符纹墙而去。 紫气每多一分,符纹的金光就越甚,远远看去,不断涌上的紫气似是要凝成药丸一般大小。 我原以为这些紫气是我的灵力所化,可一番下来,除了压制流凰剑需费几分力,我体内的灵力倒似并未减少。 阿恬从我体内炼取的究竟是何物? 不及多想,阿恬手中再度发力,我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压制起体内蜂拥而至的剑意。 约过了两炷香的时辰,阿恬才收了手,凝成药丸般大小的紫气也收入了符纹墙中。我也累极了,闭眼调整了数息,再睁眼看向阿恬,她身后的符纹墙不知何时已消失,连同消失的,还有我身下的诡异阵法。 阿恬走了过来,眸中的蓝意减少了不少。她将左手搭在我的肩上,不知向我体内传输了什么,不一会儿,我体内紊乱的气流就平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封印住,可别跑出来了。”阿恬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你到底从我体内取走了何物?” “能救末生的东西。”阿恬大大的眸子忽闪不停:“也是你不能掌控的东西。” 我无心再去打哑谜:“你真的能救末生?” “不是我,是你。”阿恬笑了笑,随即手下的力气忽而一重,我的头迅速昏沉起来。 “你干什么?”我摇了摇越发昏沉的头,想要将她的手拿开。 “我这是为你好,现在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尽早回天机阁比较保险。” “为什么?”我双眼开始眩晕起来。 “没有什么为什么,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在你师父出关之前,万万不可踏出天机阁一步。” 阿恬双眸的蓝光又开始闪动起来,空气里突然传来异响,她身后隐约出现一团黑影,黑影逐渐蜷缩成一个人形,一个黑衣老者从黑影里走出来。 还没仔细看清那老者的眼,我便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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