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医馆门口排着不少人。医馆里的大夫姓包,在邺都颇有名望。杨家之前几次请的都是这位。

若是有疑难杂症,都是他亲自出马,若是碰上妇孺之病,多半会派给女徒弟,就是吴蓉。总是男女有别,吴蓉方便些。

“这位大婶,你有哪里不舒服?”吴蓉一身素色衣裳,干练的挽着袖子,让病人将手放在布垫上,三指轻轻按着脉。

“我最近每次来葵水,总是腹痛难忍,手脚冰冷。有时还食不下咽,头晕脑胀。”

看这妇人确实面色不佳,应该是阴虚血热、行经不调。吴蓉再让妇人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舌苔泛白,两边微曲。

“我先开些疏肝理气的方子给你,再加一方当归片、益母草、红枣,来事前或是当时都可煮来喝,调养些数月看看。”

这一晌午接连看了好几个病人,吴蓉有些疲乏。趁空档站起身,往门外看看还有多少人,却无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殷楚。

吴蓉随即借口抽身,去了后院。

只见灰色布衣的男子隐身于树荫下,头压低着,手里正摩挲着一片树叶。

靠近了,吴蓉隐约闻到他身上有一丝气味,很像—常年沾染的死人味。

“殷楚,你今日现身,是有何事要与我说?”

那殷楚慢慢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对着吴蓉道,“前些时候,你与小主子见上面了?”

“嗯,碰巧了就见上了。小主子待在那杨府,过的也挺好。”吴蓉没有刻意隐瞒,是觉得以殷楚的能力,自然可以查得到。

“人心险恶,小主子还未经多少人事,以她的能耐尚不足以对付那**佞之徒。吴蓉,你只需在旁看着她,不必配合她做那些无用又危险之事。”

殷楚这么说—难道周书的事已经知晓了?吴蓉有些意外,明明算是处理得当,不该被人知道啊。

“殷楚,我欠的是谁的恩情,我没忘。自当会好好看护小主子。”

殷楚压低了声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劝你小心行事。都尉府的人马上就会动作了,劝着点小主子,别出来。”

吴蓉点了点头,正巧外堂有人找她,“吴蓉大夫?吴蓉大夫?”她回头应了声,“就来就来!”

再回头时,发现殷楚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

都尉府

延尉大人正一筹莫展的盯着那道刚下的圣旨。

“命都尉府?延尉即刻追查周书命案,早日还死者公道。”

怎么查?目前最大的线索可是在太师府千金身上,这人能随随便便请来询问吗?

“大人,属下已派人循着护城河一路上游,到了淮河边,那里有片茂密竹林。只是林子太大,一时还未查出什么来。”

来禀的是延尉大人的亲信。

“还有,周书公子出事前的酒楼,属下也命人去探查了。酒楼生意忙,店里的小二和掌柜的没有太注意。不过—确实有人亲眼目睹,太师千金与那周书一同上了楼。只是均未见到两人下楼。”

“行了,本官知道了,你们继续查。”延尉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这就奇怪了,分明一同上去的,周书是不见了,苏眉又是何时走的?最重要的,苏眉明明赴了约,却要佯装不知,可见这里面有蹊跷啊。

延尉大人换上一身素白的衣裳,决定去趟御史府吊唁。作为同僚,聊表心意。

刚到宅子门口,就听到了里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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