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贾令有个毛病,就是特小气,凡事都精打细算,一点亏都是不能吃的,他也是靠这点经营着自己的古玩店。但甘霖倒是个大度的人,不在乎他这点。生意上的来往只要价格过得去,有赚头,都一样做着,只是师爷林湛有点看不过去。

中华1971年,距骆阳子出关已有三年。

这三年来,他时而于周边山水中赏景悟道,时而于兆京街市中游走物人。师父曾言其本命年必遇贵人,而今年他已四十有八,按照前番经验必可遇之。且他在这些年的悟道中不断的完善九阳剑法,却在不知不觉中想为人师,传道授剑了。

时值五月,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城隍庙会,兆京城中好不热闹。骆阳子早早就出了客栈,准备去那看看庙戏。

此时的他:头发未梳理的很齐,却还是扎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脸胡须,下巴处的已似山羊,虽不及刚出关时那般长,却故意留了一些,或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吧;一身干净的灰色布衣,剑也没带。他两手后背,迈着八字步,头略抬,随着人群缓缓前行,偶尔还留意那吆喝的小贩,却未见他买甚。

出关以后,他性情变得淡漠了许多,仿若似那看破红尘的浪子,以前诸多无法释怀的事情,现在都可熟视无睹。现在的他就似一个清心寡欲的道士,只想顺心而为,无拘无束。

走到城隍庙不远处,忽闻前面有人吵闹起来,走近后听其喊骂之言才知,原来是两个商贩在争夺地盘。

兆京有两个街市,往日无庙会时,一商贩在东市经营,一商贩在西市经营,互不相干。若有庙会时,则两家都来此摆摊,各占一边。可今日那东市商贩却也要占那西市商贩之地,不让其摆摊,西市商贩固然要反抗。谁知这东市商贩不知使了何等手段,纠集了十几个人为其帮衬,然那西市商贩毫不退缩,遂两方竟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眼看那东市商贩仗着人多势众,已将那西市商贩打倒在地,却还不罢手,十几人围上去后又是一顿乱脚踢去,那西市商贩已血流满面。

若是十二年前,骆阳子见了此情此景必一声大喝孑然出手,可此时……却见他双眼微眯,摇了摇头,绕开人群朝庙会内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庙戏就开始了。那庙戏时而讲述百姓疾苦,含沙射影的控诉朝廷的贪腐,骆阳子看到此处便满脸凝重,沉默不语;时而描写百姓那清苦生活中的欢乐,虽略显俗套,却也让包括骆阳子在内的观众喜笑颜开。

正午时,庙会进入了高潮,庙戏的最后一场,演了一出英雄救美除暴安良的故事:一个民家女子被太行山的大王抢了去欲做压寨夫人,官府因与山匪勾结,竟熟视无睹,父母悲痛欲绝,一个叫“骆正”的大侠独自带剑上山力战山匪救出民女。

此戏刚完,周围观众均拍手叫好,喝彩连连。而骆阳子此刻却在众人不知不觉中暗自离去,他知道,这戏讲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骆正”这个名字定是戏班子为了避讳他的名号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观众知道讲的是那骆阳子,却又不会引起官府的追究。

他在客栈里记的名字是“骆大”,而他又举目无亲,天下间除了少有的几个跟他交过手而被他放过一命的匪徒之外,恐怕鲜有人能认出他就是那骆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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