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的消息来得很快,老大清早就接到女徒弟的电话。

那边软玉温香,梨花带雨地给他哭诉委屈:“师傅您快回来吧,那狗找着啦。”

老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无视正在睡觉的妻子,大声问:“在局子里头吗?”

“啊?”女徒弟的话充满不明快的讽刺,“是什么能让您觉得我们有抓住那种东西的本事?”

“哪种东西?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能被一条狗涮了?你告诉我它是会武功还是怎么地?”

“实话告诉您吧师傅,我们在几个小时以前跟您的想法一样幼稚,但是我们立刻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我们无功而返,所有人,而且那狗的攻击性特别大,沐哥都躺医院了……”

电话那头已经开始抽泣了,女徒弟口中的沐哥是她的恋人,老虽然严格,但对于人情人理比其他人都要理解甚至支持,老跳起来单手套衣服,说:“好,小佳,我马上去,给我详细说说情况。”

“嗯,师傅,就指望你了,给沐哥报仇啊。”

穿过由钢筋搭建骨骼而创造出的城市,老在像森林一样的道路里穿行而过,他的身影迅速地跑过窄小的巷子,快捷地在每一处车的横流中闪避,扫过流浪狗和猫盘踞的垃圾里。他的目光锁定住光天化日下每一处阴暗的角落。

“师傅,我觉得……那条狗有点儿特别,不,我觉得不能用狗这种动物称呼他,可能我给他的称谓您会觉得不妥但是那就是我对他的印象,人!那个人,那个正在努力学习的人。”

“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您愿意听吗?”

“说详细点。”老从刘教授那里回来后就不再觉得不会有什么超脱思维的事了。

“他有智商师傅,不是那种动物的几岁小孩子的低级智商,是和人类同等的,有灵魂有判断力的东西。本来它的智商并不高,我们很容易发现了它,但是以后,它有种天生的警觉性,反侦查意识非常强,在我们各种设备的搜查下,仅仅一个小时,它就懂得了隐藏和躲避,它不再暴露在监控里,人群里……”

“嗯,很好,好久没遇见这么难的任务了。”

“不仅如此师傅,它不但是脑子变了,身体也……像是进化,很快很快的进化。我们最初在监控器里拍到的画面显示出它就是一个正常的狗,但三个小时以后……它的脑袋长大了,然后慢慢的,它的头上的毛发开始脱落,或者说退化更恰当一点,在最新的画面里,不但但是毛发,连它的眼睛,太可怕了……”

“眼睛?眼睛怎么了?”

“那是人眼!师傅,一双装满愤怒,嗜血的人眼,像极了人眼。”

老慢慢从奔跑中停住了,呼吸着城市里特有的浑浊空气,语气无比平静地问:“什么?”

“师傅,我觉得,那东西在向着人的方向快速进化!”

“找到了,找……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连串遥远而杂乱的声音。

“啪”,小佳放下了耳机。“什么?第……区,环城路与……环境路……叉口,……五栋……公寓……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椅子在重力冲击下的一声呻吟,小佳重新戴上耳机:“找到了师傅,找到了!”

“在哪?”

“第十区,环城路与环境路交叉口,一共五栋大厦,有不少的公寓,但是里面的人很多,我们还没来得及疏散,那东西还在快速移动,我们的人已经在堵它了。”

老一把甩下手机整个的冲进路的中间,他右手胡乱地掏出一个东西就直冲冲朝着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大喊:“警察!计程车,停下!”

老潜意识里想掏出来的是自己的警员证,但因迫切而指住计程车车主的却是接下来的主角,那把六四式警员标配手枪。

可想而知计程车主被他的气势和手里的家伙吓成了什么样,好在他不忘踩上刹车,车头在距离老几厘米的距离急急刹住。

警察已经开始以“从动物园逃离了极危险的动物”为理由组织着封锁路口甚至疏散人群。

带着热成像扫描仪的专业部队开始渗透进这片钢筋水泥的森林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商店街的透明橱窗里,因丢失了妈妈而嚎啕大哭的小男孩被一群动作整齐严谨配备寒光乱闪的一队人吓得不哭了。

在白云荡漾的高天上,在高大的大厦所挤压形成的一线的天空里,涡轮卷荡的风声和发动机有力的锵鸣里,一种恐怖的氛围笼罩住这片城市。

但是搜索过程仍然持续到了晚上,疲惫和一直紧紧绷起的神经几乎让这些人做出错误的判断,有人认为那条狗已经逃离了。

一个人跳脚大骂:“我的人在五个小时里检查了他妈的几百条狗!”

“你以为我们不是吗?”第三组的组长回他:“我追了十几条贵妇犬的屁股!满身的狗臭味连发情的狗都跟上来了!”但是他毕竟还是冷静的,沉默着叹一口气,又安慰起那人,“再忍忍吧兄弟,毕竟这是……上级强制下达的命令。”他掏了一根烟让给他。

“工作时不准抽烟!”

“啧!行啦,啊。”三组长用手撞撞那人的手臂:“任务完了,哥们请客。”

那人绷着脸接过来:“你还先别急,得先把这一身狗臭味给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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