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订金要按规矩收,不允许少收一块大洋,也不许多收一块!”

……

运昌隆的告示贴出来,可谓是石破天惊,震动整个汾县十里酒坊街。停留在本县的东北、华北和山东等地的外地客商纷至沓来,围拢在运昌隆酒坊的门口,当然是看热闹的多、真正下单的少。

每一千斤酒送酒五十斤,这对大酒商来说诱惑不大。而且具有时效,这本质上对其他普通酒坊的冲击不大。但运昌隆正面向宝増永宣战,专门针对宝増永的策略每一千斤酒送一百斤,还包食宿,这对酒商就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了。

很多客商都在观望,谁都想不到,第一个闯进门来竟然是孙大拿。可当孙大拿被顺子“请”出酒坊来悻悻而去,酒商们这才明白,原来运昌隆此番送酒还是冲宝増永去的,无非是反击战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外地酒商不远千里来汾县,图的就是一个利字。有好处摆在眼前,早晚有鱼儿上钩。

运昌隆贴出告示的翌日上午,宝増永大主顾太原顺盛贸易行的老板霍远东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霍远东昨日晚间来到汾县,刚要去宝増永下单,突然听闻了这档子事,自然极感兴趣。霍远东是太原有名的带有官方背景的大商人,来头不小,他亲自品尝了运昌隆的酒,当即下了决断,今后就放弃宝増永,专用运昌隆的酒,下了三千斤的订单,交了定金。

一千斤酒送一百斤,这相当于降价百分之十。其间的利润可想而知。

跟运昌隆签了合约,霍远东神清气爽地走出运昌隆酒坊。薛念祖亲自将霍远东送出门来,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拱手道别。

霍远东爽朗的笑声在酒坊上空久久回荡着。

不远处宝増永门口,周长旭和吴作福脸色阴沉站在那里,望着人满为患人声鼎沸的运昌隆,气得脸色铁青。

“东家,这小厮这是跟我们宝増永当面锣对面鼓宣战了,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挖我们的大主顾?”吴作福咬着牙。

周长旭哼了一声:“想要跟我周某人斗,他还嫩着呐!老吴,我们也贴告示,咱们宝増永也送,一千斤同样送一百斤,就算是薄利多销,我宁可不赚钱,也要把运昌隆挤垮!”

说完,周长旭拂袖而去。

果然,不多时,宝増永也贴出了告示,同样送酒。消息传出,毕竟宝増永是百年老店,名头和招牌摆在这里,大多数人又被吸引到了宝増永来。

但每签一个合约,吴作福就肉疼得要死。这么搞下去,宝増永的产量和销量固然暴增,可利润却在直线下滑,时间长了,肯定撑不住呀。

顺子急吼吼跑进来,擦了一把汗:“念祖哥,周长旭那个老东西太无耻了,竟然也学我们送酒,现在他把大多数的外地酒商都吸引过去了,而我们目前只不过签了三个订单,七千斤酒。”

薛念祖微微一笑:“顺子,有这三家订单足够了,至少我们可以继续经营下去。至于宝増永,你且不用管,让他送就是,反正宝増永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也不怕亏空!”

薛念祖继续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他低头的瞬间,眼眸中的意味深长一闪而逝。

老狐狸也有心急气躁的时候,周长旭恼羞成怒,有样学样,本为了反击运昌隆,却不料正上了薛念祖的圈套。要知道,薛念祖送酒倾销主要针对的是宝増永一家,只挖了宝増永一家的墙角,对其他酒坊没有构成实质性的冲击。但宝増永这么一来,却是在挖全县大小酒坊的墙角,毁人家的销路,这样下去,没几天,宝増永就会变成全县酒坊的公敌。

等着瞧好吧。薛念祖心底冷笑。

泉友真的东家付念仁,易通达的东家易振东此刻已经来到宝増永酒坊的门外,看着进进出出热热闹闹的门面,互相交换了一个气恼的眼神。

周长旭提出要联手打压运昌隆,付念仁和易振东这两家没有意见。毕竟竞争少一些对大家都有利,身怀酿酒古方和祖传窖泥的薛念祖让人忌惮。可两人万万没想到,宝増永跟运昌隆正面冲突起来,战火却弥漫向了其他各家。

“宝増永这种搞法,损人损己,会毁了大家的基业,振东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付念仁拱了拱手,“我们去跟周东家理论一二!”

易振东沉着脸:“没错。这种伤人伤己的手段岂能轻用?薛念祖一介小子,血气方刚不计后果倒也罢了,可周长旭人老成精,也昏了头,简直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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