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算多难。”郭钊摇了摇头,“这些奏章里面大都是核算各地收上来的税收款项的,我逐一核算了一下。”

郭钊将五份奏章单独拿了出来:“这五份奏章上面的收款项目、费用以及比例与最后交上来的款项存在出入,其中这三份奏章中间有些款项是核算错了,不过当地官员还算是兢兢业业,最后的总额与应到总额相差不过百钱。所以在批注上,我只是将这个错误点了出来,奏章就算他们过了吧,毕竟区区百钱还不值得他们一方父母官贪墨。”

看到杜绘点头,郭钊这才继续道:“不过这两份,出入就有些大了。这是在欺负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不会逐一核对他们的账目?还是说他们觉得在数术一道上玩小聪明能瞒地过我?这两份奏章上面,单单是米,就少了上千斗!上千斗米能够赈灾多少百姓?上千斗米又能够养活多少军队?这只是一地,谁知道他们周边其他地方在之前的申报中是否也有这样的疏漏?!”

“你是说……你怀疑有人在私囤粮草?”杜绘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你能确定你算的没有错误?”

“绝对不会算错!”郭钊将这两份奏章单独放到了杜绘的面前,“一封奏章上千斗粮,若不细查并不容易发现。若是一个郡甚至一州之地都在私囤粮草的话……”

“这两个地方都是哪里的?”杜绘伸出手,直接拿起了郭钊放于案台上的奏章,“相距近否?”

“相距遥远,不在同一个郡。”郭钊的话令杜绘松了口气,尽管两封奏章上面贪墨粮食的手法相似,但是两地相隔甚远,看起来只是两个地方官员贪污的手段巧合相同了而已。

然而紧接着,郭钊充满恶趣味地翘起了嘴角:“但是,这两地却都在同一个州啊!”

“一次性把话说完!”杜绘瞪了郭钊一眼,但这种时候却也顾不得训斥自己弟子的恶趣味了,“你是说都在越州?”

“就是咱们之前提到过的,冬日太暖,来年可能出现旱灾、虫灾的越州啊!”郭钊提醒着杜绘,但是脸色却并不好看,“官府现在囤积粮草,难道是有人提醒他们开春之后有虫灾,所有提前准备?”

“旱灾与虫灾?”杜绘嗤笑了一声,“若是真有旱灾与虫灾,我大夏也会赈灾救济的,不会出现大规模缺衣少食的问题。何须等到他们囤积粮草等待救灾?那我官府收上来的粮草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若不是为了春后赈灾,那么他们要这么多的粮食又做什么呢?”郭钊目光灼灼地盯着杜绘,“老师,您看,要不要差人去查验越州以往的奏章,看上面是否有类似的漏洞?”

“查,必须要查!”杜绘翻看着郭钊专门拿出来的这两份奏章,仔细核算了起来,毕竟有郭钊之前的计算在这里,杜绘将结果带进去尝试了一番,果真与郭钊推算的分毫不差!

“那您先差人去查验吧,估计如果徒儿没有猜错的话,您真的可能要紧急探望圣驾了。”郭钊看着杜绘桌子上还有不少未批改完成的奏章,不禁为杜绘即将到来的夜生活默哀了两秒钟。

“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来?”杜绘站了起来,刚要匆匆出门,便看到了座位上表面十分惬意的郭钊,“这是个让你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哎呦,我的老师,您可免了吧!”郭钊赶忙摇起了自己的头,“越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南越郡侯齐胜古的地盘!他齐胜古可是九州十三侯里面包括我父亲在内三大列侯州牧之一!其他五个牧守一方的列侯最高也只是像我叔父一样的一郡太守而已!”

郭钊没有提九州十三侯里还有五个关内侯,毕竟要论起来,关内侯虽然有着侯位,但是无兵无权,只不过是充数而已。

“一方州牧,却怀有不臣之心!”杜绘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你不跟来倒也是不错,身份在这里,难免落人口实。列侯之间相互陷害与攻伐,这种内耗举动向来都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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