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钊站在慕家会客厅,慕霖坐在他对面:“沈大哥,你这一路看见什么新鲜样式了吗?”

沈岩钊笑道:“我还真帮你留意了,都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你做那些,你送你疏影姐姐那支她一直都舍不得带,生怕打架时候磕了碰了。”

慕霖一挥手:“怕什么,摔了我再做,她们喜欢就好。”

柳溪桥道:“你又和大师兄说什么呢?”

沈岩钊回头,见柳溪桥笑着走进来:“大师兄,我终于见到你了。”

沈岩钊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虽有楚听弦,我却仍一直心有不安,把你们卷入这场风波,十分抱歉。”

柳溪桥道:“大师兄,你若这么说便生分了。说回来,你们又聊些什么?”

慕霖笑嘻嘻开口:“问问沈大哥最近除了长安,外地都流行什么花样的簪子,我也试试。”

慕霖如今二十有二,按照本朝律法,女子十八岁可出嫁,基本上留到二十多不出门的不是江湖儿女,就是有些特殊原因。

而慕霖因为家世长相,提亲的人从来不少,但她不想嫁人,就想在家搞搞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喜欢做些簪子,最喜欢拿些玛瑙,碧玉磨成花瓣形状,然后再缠好,做成各种花枝形状,簪于发间,这本是匠人做的东西,按照世人常言,上不得台面。她偏偏就喜欢,做的也漂亮,世族小姐们之间也有些名气,只是颇为难得。

反正慕家一贯都是潇洒作风,除了老爷子对状元很怨念外,都随心而活,慕霖不想出阁,慕家就拒绝所有提亲,凡是谁出门回来,都替慕霖看看外地的簪子的新样子,或帮她带些玉料石头。

慕霖拍拍手:“好啦,我回去做簪子了,你们聊。”

见慕霖走出去,沈岩钊长叹一口气,现在的云淡风轻转成了疲倦:“师弟,楚听弦应当与你都说清楚了,你若是怪师兄,便对师兄说,这件事也是我对不起你和十九。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来不及说明我就离开了归雁楼,我已飞鸽传书与十九告知他始终,这些日子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柳溪桥道:“师兄此举我猜的出原因,不必道歉。只是你的事情解决了么?”

沈岩钊道:“现下还有点小问题,但是不必担忧,溪桥,我需要你帮我去一趟蓉城。武林盟近□□我开启密室,查看明烛天南。这件事我会亲自会归雁楼处理,只是他们又有部分人密约我去晋阳相见,想来是求残花酒。我分身乏术,只能拜托你了。”

柳溪桥从容道:“我明日就可启程。”

楚听弦坐在椅子里,漠然看着对面的闻故曲:“还有事?”

“我失恋了。”闻故曲道,“你也不安慰我下?”

“你一直都是失恋。”楚听弦道,“如果你一直走不出来,就滚去给我查韩楠的下落,换换心情。”

闻故曲贱兮兮地说:“你不担心沈岩钊对柳少侠说你坏话拆散你俩啊。”

楚听弦眉毛都没动一下:“自己还喜欢魔教妖人,有脸说别人?”

闻故曲无言以对,麻溜滚了。

楚听弦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外面鸟雀啼叫,他才缓缓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轻轻笑了。

拆散?谁都别想。

暮夏,东向晋阳。

刚到了晋阳城,已有归雁楼的人提前几天到了等着,柳溪桥还没喘口气,武林盟就来接了。那群人走的时候还特意打量了楚听弦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也没邀请楚听弦同去。

楚听弦之前与柳溪桥商量过此事,柳溪桥道沈岩钊会派人来,叫他不必强行跟着,武林盟也不敢对他如何。

楚听弦便随意在街上走着,晋人喜酸,每路过一家酒楼都能闻到浓郁的醋香,与他处不同,这里的醋虽香但不刺鼻,倒也不难忍受。

楚听弦正在想要不要回客栈吃点东西,便听见一人大喊抓贼,他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一回身,一个人就撞到他身上,楚听弦纹丝不动,那人向后一倒,紧接着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跑来的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贼人抓起来,说要送交官府,被偷东西的中年男子四处作揖道谢,楚听弦嫌烦,转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结果他回到客栈正喝着茶等着柳溪桥,就听见有人吵吵嚷嚷上楼,听起来还是直奔自己房间的。

楚听弦放下茶盏,波澜不惊地抬头,只听房门一声巨响,一泼皮无赖扛着棍子站在门口喊:“就是你小子今天撞了我兄弟,让他被人送衙门的?”

波皮无赖飞出去的时候,正好砸在柳溪桥身前,差一点就擦到了他的衣服。柳溪桥抬头一看,看见楚听弦一脸不耐烦转成了外人看不到的温柔。

柳溪桥扇着扇子弯下腰:“你怎么得罪楼上的公子了?”

听罢原由,他忍不住笑出声,上楼去楚听弦道:“楚教主也有做好人行好事的时候呀,只可惜刚阴差阳错成了善人,转身就被找上门,看来你没有行侠仗义的命。”

柳溪桥神色一变,长叹一声:“不好办。”

楚听弦听他说:“他们学聪明了,没直接说求残花酒,而是弄来个人,看年纪和你我差不多,此人的父亲多年前内海受创,武功大损,多年郁郁寡欢。这人是个孝子,想寻得残花酒送给父亲,让他爹有生之年还能舞刀弄剑。”

柳溪桥话里也有些冷意:“那青年也不过是他们棋子罢了,只可怜一片孝心。”

“真孝心假孝心也未可知。”楚听弦道,“不必多想。”

柳溪桥道:“无论是不是真的孝子,我都没有残花酒可以给他。”

他叹到:“连口气都没喘上就要和他们去斗智斗勇,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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