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眉头微皱,她显然早就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所以并未多问,只是凝神注视着台上梅如雪的一举一动。

“怎么,您对此人有兴趣吗?”翟燊之靠了过来,低声问道。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我对她能有什么兴趣?”黎默反驳一句,声音淡了下来,“我感兴趣的,是在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之前发生过的事?”翟燊之的脸上写满了问号,“您的意思是……那名自尽女子的死,其实是有什么隐情在这里的……?”

黎默没有理他,只是注目凝视着这着实妖艳惑人的梅如雪,口中自喃道:“如此美丽的女子,我若是个男人,恐怕也会丢魂于她的吧……”

“那是自然,”翟燊之似乎对此女子也有倾心之意,不觉赞道:“毕竟是无数富家公子竞相追求的对象,只可惜家道衰落,沦落在妓馆之中,落了个娼妇的名声……”

“家道?”黎默闻之眼睫微动,转过脸来看向翟燊之,“你倒是说说,她的家世背景是怎么样的?”

翟燊之理了理思绪,只须臾后便徐徐道:“市井传言,这梅如雪本名梅乐,父亲曾是暮州富商,后来生意赔了钱,家道中落,债务难还,无奈之下背井离乡。后来她的父亲客死异乡,母亲改嫁,又无兄弟姐妹,一个人孤苦伶仃,幸好长相俊美,又深得曲乐之道,才落难于此,做了湘锦阁的花魁。”

“做花魁有何不好,况且这儿可是全天下最大、最闻名的妓馆,而且还素有‘卖艺不卖身’的说法,”黎默唇角轻蔑一笑,“想必对于某些女人来说,这儿着实还算个不错的归宿吧……?”

翟燊之笑得苦涩,根本毫不赞同黎默的说法,他用最孱弱的语气反驳道:“您真的觉得,帝都里那些达官贵人来了,这些姑娘们的身子还是由她们自己说了算的吗……?前些时日的乐女之死,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你说的也对,”黎默只是眉睫微颤,仿佛根本没有错愕之感,依旧淡淡地道:“乐女之死,在帝都听起来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但我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害人者刘杰,他是朝廷钦命御史刘治之子。”

翟燊之“嗐”了一声,显然有些大失所望,悻悻地道:“这层关系所有人都知晓,不然这个案子也不会这么毫无波澜地就定了音。”

“但还有一件事,如果没人提醒,便永远都不会有人想起的。”黎默的眼神凝聚成一道剑芒,落在长廊的檀木护栏之上。

“什么事?”翟燊之的好奇之心再次被黎默一句卖关子的话毫无保留地勾了起来。

“刘治,实际上是暮州府司欧阳准的连襟,只不过这层关系在欧阳准担任暮州府司后便渐渐被人遗忘了,因为那个时候,御史夫人和府司夫人姐妹两个双双皆与娘家断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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