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指着那幅墨竹图上的几枚闲章,笑道:“这幅画虽然没有明显款识,不过从钤印上看来,是明代文彭文寿承的真迹无疑!”
“文彭?!”郑老板脸色微微一变,这幅不起眼的墨竹居然会是文寿承的真迹?这个名满桂城的废物上门女婿该不会是在信口开河吧?
这幅画他以两万块收来,一直以为不过是明代某位不知名的画家所传,虽然画作甚好,但是没有款识,所以对梁爷仅仅开价五十万而已。
今次为了引韩鸩入局,他特地从楚州请来梁爷,卖这幅画不过是搭头,真正用意却全在另一幅画上!
“胡说八道!文彭以治印见长,画名不显,你怎么能够一口断定这是文彭真迹?”郑老板气急败坏地道。
如果当真是文彭真迹,就凭那画卷上的几枚闲章印文都已经不止这区区五十万。
韩鸩冷了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他早就断定了这个郑老板不但是个棒槌,还是个别有居心的棒槌,又怎么会对他有好脸色?
“文彭治印力接秦汉,复古出新。刻朱文若春花舞风,刻白文则如寒山积雪。梁爷,你看看这几枚闲章的风格,典雅古朴,秀润简洁。还有,这几枚闲章用的不是象牙,而是灯光冻石,倘若不是文彭真迹,还会是谁?”韩鸩从粉油大案上拿起一枚放大镜,交在梁爷手中。
手指却轻轻在笔力酣畅淋漓的墨竹枝叶中轻轻一点,内中精巧隐藏着的“三桥”两字。
梁爷拿着放大镜,俯身细看,顿时眼睛一亮,仰头哈哈大笑:“哈哈哈!果然是文彭隐藏的落款!韩鸩!你真是慧眼独具!”
“真是文彭真迹?!”郑老板怔怔看着那幅墨竹枝叶中隐藏的“三桥”两字,就仿佛看见上千万红彤彤的钞票在眼前越飞越远,胸口宛若被一块大石堵住,半晌喘不过气来。
这废物上门女婿哪里来的这么好眼力?难怪……
梁爷小心翼翼的将文彭真迹卷好,在失魂落魄的郑老板肩膀上轻轻一拍,将他惊醒:“郑老板,借个盒子如何?”
“好……”郑老板眼睁睁见财化水,步履蹒跚的走出去拿盒子。
“韩鸩,这个文彭文寿承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苏嫣然饮尽清茶,随手拉拉韩鸩的袖子。
韩鸩揽着她的纤腰笑道:“这个文彭你不知道,不过,他的父亲你一定知道!”
“是谁?快说啊!”苏嫣然微笑问道。
今日韩鸩小露一手又让她大开眼界,一颗芳心,欢喜不尽。
“嫣然,这个文彭的父亲乃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文征明!”梁爷哈哈大笑,从魂不守舍的郑老板手中,接过盒子,将墨竹图细心装好。
正准备将那幅郑老板所送搭头画卷也收好的时候,韩鸩忽然朝他微微一笑:“梁爷今日遇见了心头好,这副粗制劣造的青绿山水就送给我如何?你老人家也知道,我一个上门赘婿,手头可没有那么多钱买得起名家真迹。”
他一边说着话,眼神却飞快扫了郑老板一眼,果然见郑老板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忽然亮了!
梁爷豪爽笑道:“好,好,好!这幅画就送给你了!不过,韩鸩啊,这幅画笔法粗劣,结构局促,用色混乱,可不是什么上佳之作。要不,你在这郑老板司宝斋中再挑件别的,算我今天给你的谢礼!”
韩鸩一番话,让他无端赚了上千万,他自然不会亏待韩鸩这个福星。
韩鸩摇头笑道:“多谢梁爷抬爱,不过,我今日只要这幅画卷就已经足够。”
梁爷横看竖看,那幅大青绿山水无一处能够入目,当即与韩鸩握了握手,算是正式将这幅画作送给韩鸩。
韩鸩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大青绿山水画卷的绢布,忽然从长衫口袋中掏出一根皱巴巴的大前门叼在嘴上点燃。
转头对着郑老板吐出一个圆溜溜的烟圈,淡然笑道:“郑老板,看来今天是你交学费的黄道吉日,我再教你个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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