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以前种种,令我心如负山,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有个人想让我变得轻松起来,我想按照他的话去做,今日放下执念,果然轻松很多。”
花其婉说着咳嗽起来,花其婉拍着她的背,不想花其嫣却咳出了一口鲜血,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她缓缓地倒在花其婉的怀里。
花其婉忙抱住她,慌乱地喊人去请太医,嘴里一个劲儿地喊“嫣丫儿,你怎么了?”
花其嫣睁开眼睛,虚弱地说:“姐姐不用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请姐姐帮我个忙,姐姐一定要答应我!”花其嫣抓着花其婉的手,眼神哀求。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要说话了,省着力气,一会儿太医就来了。”
“姐姐,我写好了和离书,你让韦绍旸签字按手印,放我自由,我不要死后还在韦家的牢笼里,我死后……”花其嫣的声气儿更加微弱,说话也断断续续,“姐姐不拘……不拘在哪个寺庙里,为我,为……做一场法事,送我一程,然后火葬,我想,我想……干干净净……走了,也换个来世的安稳……”
此时,午门上响起最后一声铜角的长鸣,声音雄壮有力——
花其嫣拼尽最后一口气,将话说完,手缓缓落了下去,头微微歪在花其婉的怀里,她似乎听到了铜角的长鸣,嘴角勾起一抹笑,多好,人人都好……
“嫣丫儿——”
花其婉拼命喊着“嫣丫儿”,她慌得眼泪直流,此时屋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老太太、杨氏,还有众多的婆子丫头,乌泱泱乱成一团。
花其嫣走了,留下了一份和离书,一封家书和一份认罪书,上面签字画押样样俱全,大理寺可以直接结案了,来禄因为花其嫣的认罪书得以无罪释放。
因为她自裁谢罪,皇上格外开恩,并不予追究,令其体面离世,国公府和武安侯府,感恩戴德。
弘慈寺中,花其嫣的棺木放在大雄宝殿的院子中间,周围围满了木柴,浇了桐油,棺木的两侧坐满了僧人,正在打坐念经,超度亡灵。
国公府和武安侯府的人,除了两府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几乎都在这里。
韦绍旸想着和离书上的话: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然命运弄人,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天人永别,各生欢喜。从此生生世世,不复见卿。”
一世的相憎,换生生世世的不复见。以如此浓烈的色彩画诀别的印记,还是你赢了,愿你得偿所愿,来生得一心之人,享一世太平。
花其婉看着大火吞噬了棺木,她已经哭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罪过,但花其嫣一生与自己息息相关,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如果自己不重活一世,她的命运不会是这样!
火终于熄灭了,高僧将花其嫣的骨灰盛入一个瓷坛中,问众人如何处置。
三太太哭着要抱回骨坛,不想来禄却跪在韦荣琰的面前。
“七爷,嫣儿生在高门,嫁进贵府,却一生困于心牢,没有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她选择火葬,就是不想再困于某一个牢笼,属下斗胆祈求,想要带着她到外面去看看,让她在天地间自由自在,请七爷成全!”说完来禄砰砰磕头,额头立时便血流不止。
韦荣琰看了看武安侯府三爷花棣劭,此时他也满脸哀戚和愧悔,听到来禄的一番话,走过来,亲手扶起他,“我这个做父亲没有给她最好的日子,以后拜托你了。”
说完,拉起痛哭的三太太,第一个走出弘慈寺,余者也陆陆续续地走了。来禄给韦荣琰和花其婉磕了头,抱着花其嫣的骨坛,上马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不过,想来无论去哪里,花其嫣都应该是高兴的吧。
花其婉心中如同坠了铅,她无悲不喜,只是愣愣地有些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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