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黎球本来拿不住注意,只是看了卢光稠意欲交战,才投其所欲,以冀免遭迁怒,真要他拿主意,他自是说不上来。
“刺史,末将倒是突然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突然帐下传来了道话语,卢光稠抬眼一看,是虔州举义之初便跟随自己的部将廖爽,心里略有期待道:“但说无妨。”
廖爽随即站了起来,眉宇间闪烁着几分自信,中气十足地讲道:“以末将愚见,我军无需攻城,亦无需撤兵,可设伏于来兵必经之路,以城为诱,击其援军,如此,则困境自解。”
“我当是什么高明的计策,不过是拾刺史之牙慧罢了,那逃去的南兵必当将受伏之事上报,南军定会加以防范,设伏之事,又怎是易事呢。”黎球听了颇为不屑,直接反驳道。
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伏击尤其大规模伏击想要取得成效对时机、地形以及敌方防备程度的要求非常苛刻,不是路旁躲着就叫伏击。觉得伏击轻松便能成功的,多是受了小说演义的影响。提出伏击的策略并不是什么本事,能完备布置伏击的各项细节,掐准出击的时机,战术上能如臂使指,才算得上是高明。
而廖爽对黎球的话并未过多理会,而是又接着说道:“这正是末将接下来想要阐明的,敌军自然必有防备,所以我军应设多处伏兵,以使敌军轻视我军。”
“如何令敌轻我?”卢光稠来了兴趣,主动开了口。
“末将的计划是,设三道伏兵,前两道设于并不险要之处,少置伏兵,南军过时,仅擂鼓摇旗,杂以少量弓弩,如此二次,则敌必以为我军无力,更兼主帅无谋;则志气益骄。”
说到这廖爽抬头看了一眼卢光稠,见他并未因为“主帅无谋”四个字有所愠怒,反而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看起来是觉得此计却是有几分可行,于是接着说道:
“我重兵当于松光山与溱水(今北江)之间险要之地设伏,待敌骄兵蜿蜒其中,我军木石俱放,弓弩齐发,敌必大乱,趁乱则可破之。”
“好、好、好!”卢光稠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对廖爽的这一策相当满意,随即直接下令:“廖爽听令,松光山与溱水之间设伏的事宜由你全权负责,所需将校、士卒、粮草、军械一切依你,”
廖爽受了军令,卢光稠继而又布置道:“卢延昌,前两道伏兵则由你布置,你既不善胜,叫你败总该会了吧,若是再有疏忽,自领军法去吧。”
卢光稠对先前之事尚耿耿于怀,不但直呼儿子姓名,而且还用放走敌兵的事情挖苦他,卢延昌满心苦闷,却也不敢漏出半分不满,四十多岁的人还扮着一副恭顺的样子答应下来,看起来着实可怜。
卢光稠军令并未停下,安排好诸将职责之后,才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众人告退之后,卢光稠左手撑脸,右手摸着因太过稀疏而束不紧的华发,不由地怀念起谭全播来:“表兄,若你在身侧,必不使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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