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脾气不好,这在大晏是出了名的。

陶灼的打砸也是苏疑碎意料之中的事,砚台翻滚到他脚边的时候,他眼皮子都没跳一下。

“苏将军,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去灵泉寺,究竟是做什么?”陶灼周遭的气息逐渐低沉,暴怒一触即发。

若是寻常人,恐怕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怒气,偏苏疑碎是个刀山血水里杀出来的武将,什么场面没见过。即使陶灼是一副马上要将他砍头的样子,他仍是站的笔直,不卑不亢道:“末将去灵泉寺,只是为了接夫人。”

“你夫人到底为什么要你去接!”陶灼暴躁起身,大力拍着桌子,“苏疑碎你真当旁人都是傻子吗?”

“末将不敢!”说来说去,苏疑碎嘴里也就这几句话。

陶灼双手撑着桌面,没有说话。

屋内一时间有些宁静,只是陶灼阴沉的表情已经昭示,这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既然苏将军这么疼爱自己的夫人,那不如,便将苏夫人也接到王府来吧。”

“王爷——”

陶灼话音刚落,苏疑碎就着急忙慌地想要阻止他,只见他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向前道:“末将的夫人近来梦魇繁多,来了王府恐也只是带来晦气,还是不来的好。”

“哼,全天下都说本王福泽深厚,苏夫人小小的梦魇罢了,又能给王府带来多少的晦气?”陶灼满是算计的一双眼睛不屑地盯着他。

人一旦被拿捏住了软肋,就听话的多。

陶灼以为苏疑碎也是如此,却不想他依旧嘴硬得很。

“王爷,拙荆实在不适宜来王府。”

陶灼不以为意:“那还请苏将军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向来临危不乱的苏疑碎这会倒是真慌了神的样子,他着急地抬起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舌头道:“末将,是末将惧内……”

惧内?这又是哪跟哪?

陶灼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苏疑碎吞了口口水,继续道:“想必王爷也知道,我这夫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不仅相貌极佳,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这样的天仙,本该配个正儿八经的翩翩公子,却偏偏,跟了我……”

“我那夫人,嫁给我,实在是她委屈了。她嫌我无趣,不懂玩乐,我便跟姜公子,召公子他们多接触,多学习。她梦魇,需要常常去庙里烧香拜佛,我平日里要上早朝,不能送她去,便想着,好歹回来的时候能亲自接她回来。”

一个堂堂八尺男儿,话说到此处,竟微有些哽咽,“我总想着,我待她好些,往她喜欢的方向去学去做,总有一天,她也能真心实意地喜欢上我……”

“够了!”

不知怎的,陶灼听着苏疑碎的一番心里话,竟觉得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受。

他又何尝不是,一直都在往她喜欢的事上努力。他也渴望,有一天,她能够真心实意地待自己,而不是成日端着虚与委蛇的架子,在滚一遭后,在最惬意的时候,进行肮脏的利益交流。

苏疑碎活得就像另一个他,可他其实连苏疑碎都不如。好歹,人家还是正经拜过堂成过亲的,他呢?要名分没名分,要孩子没孩子,就算她有时床笫之间,说他像个面首,他也甘之如饴。

他打断了苏疑碎的自我剖析,因为他的话就像一面镜子,镜子的另一端,是卑劣如昔的他。

“苏将军,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本王,你上灵泉寺真的只是为了接你家夫人?”陶灼依旧讳莫如深,先前的那股戾气却已经消失地差不多。

苏疑碎似乎已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中,回答他的话依旧透露着浓浓的落寞感,“是,所以末将恳请王爷,您无论如何,怎么处置我都成,只是,别惊扰夫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