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时已是未时,江边停了五六艘花船,船头都是正在表演着歌舞的艺妓,歌舞声起,前方人头攒动。公孙宓儿在远处时还能模糊看见些人影,等走近了些,连船上的人影都见不着了,只剩下延绵不绝的后脑勺……
公孙宓儿气恼,早知如此她就不往前挤了,怎么今日这么热闹,比那日放河灯时还要热闹上许多,脑袋都只差挤破了。
洛尘将公孙宓儿护在身旁,人潮将公孙宓儿挤进了洛尘的怀中,公孙宓儿不小心踩到了洛尘的鞋尖,回头想说句不好意思时就见着他一只手小心护在自己身侧,不让她被别人撞着。
心中一时触动,随后公孙宓儿便道:“我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细沙与长风手中拿着东西,根本就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被人群挤散,这会儿两人正在人群外焦急的等着。
歌舞声本就吵闹,再加上拥挤的人群,洛尘听的并非很清楚,低头靠近公孙宓儿问道:“宓儿,你方才说了什么?”
公孙宓儿加大了音量道:“我说这里太挤了,我们回去吧。”
洛尘懂了公孙宓儿的意思,问道:“这里是让路人们看歌舞,拉客人的。实际上花船是从另外一边坐小船去的,花上足够多的银子就能上船欣赏歌舞,宓儿可要去?”
公孙宓儿看着洛尘一本正经的同她介绍,回头便皮笑肉不笑道:“洛公子倒是挺清楚的。”
洛尘:……他认真为宓儿考虑着,但宓儿这话竟一时听不出好歹来……
公孙宓儿着实是被挤的难受了,“去,本公子就不信今日只能看见这些后脑勺了。”
洛尘带着公孙宓儿去了另外一处停了不少小船的地方,那岸边站了一排的小厮与打手,看模样活像是收保护费的……
这每家身前都立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价,饶是公孙宓儿这样从小衣食无忧之人也被这上花船的价给吓着了,奈何人家还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囊中羞涩者望而远之。
其中尤数雅艺楼与崇苑阁上船之价让人敬而远之,普通四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不过是三两纹银。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只有一千六百两,另外再有180斗米,这是清官的,若是贪上一些,那她就不清楚了……
其他几艘花船三两文银便可上船,而雅艺楼与崇苑阁的牌子上写着:三十两白银。
有小船来接上船的客人,其中自然是雅艺楼与崇苑阁的生意最好,若是雅艺楼的小船上人多,就是那船夫都会比崇苑阁的船夫高傲上几分,如此下来,就连两家的船夫都只差要打起来了……
公孙宓儿在一旁想着去哪家好,随意问着洛尘,“洛公子觉着哪家的花魁更为绝色?”
“未曾见过,不过听闻雅艺楼的当家花魁温柔似水,而崇苑阁的花魁妩媚动人,各有千秋。”洛尘语气平淡,与那些要上花船之人的兴奋之色全然不同。
公孙宓儿听后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那船问道:“不是说两家相争吗,怎么小船都向同一艘大船而去,上了同一艘船呢?”
公孙宓儿与洛尘仪表不凡,衣着华贵,身上佩戴的玉更是色泽通透,价值不菲的模样,在一旁忙着收钱的小厮好眼色,赶紧走过来为公孙宓儿答疑解惑道:“这位公子是从别地来的吧,雅艺楼与崇苑阁斗了许多年,一直都是平分秋色,还未分出个胜负来,今年两家一同包下了艘大船,两家的当家花魁更是会同台争艳,势必要分出个高下来,可有不少看头,公子若是再不上船,待会儿人满了,船上可就没位置了……”
这外边围着看表演的人多,可真正下来交钱上船的可并没有多少,那小厮却说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般。
公孙宓儿看着候在不远处正走开的细沙与长风,方才他们俩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细沙手中的东西全在长风怀里,而细沙的人则是在长风的背上。
方才人多,细沙在人群中崴了脚,长风在一旁自然是多有照顾。
公孙宓儿看了眼牌子上写着的三十两白银几个大字,最后很是放心的将崴了脚的细沙交给长风,让长风带着细沙去看大夫,自己则是转身便与洛尘上了花船听曲。
公孙宓儿还是头一回坐船,也是头一回见着这般大的船,他们天盛国河流甚少,像平江这样一条大河向东流的更是少之又少,这花船看着上船的人并不多,可这船内却是另外一副奢靡的景象。
就说那墙上挂着的用金银各色丝线绣成的狩猎图帐幔吧,那绣工算得最精致了,帐幔垂下,将大堂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帐幔内的人影若隐若现,时而一片嬉笑声从内传来……好不欢快。
整个大堂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将全屋子照得通明。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