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宓儿抬头,只见阁楼之上半掩着的窗户内隐隐能看见些衣角,公孙宓儿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道:“洛兄,你说楼上的那些位置可不是看美人的好地方,里面可有人?”
“宓儿都说是看美人的好位置了,那些不便在明处上船的达官显贵在船出发前就已在船上了,而这楼阁之上便是特意为他们备的。”
公孙宓儿与洛尘挑了个宽阔的地方坐下,那些帐幔垂下之处他们就不去凑热闹了,公孙宓儿听后夸赞洛尘道:“洛兄果然是无事不通,无事不晓啊。”
洛尘眉头一皱,道:“宓儿,你可闻着什么味儿没有?”
公孙宓儿还在想着洛尘要说些什么,就听洛尘道:“好大的醋味儿啊,若是宓儿不喜我来此,我以后再也不来便是。”
洛尘的语气莫名的宠溺,听愣了一众人,尤其是公孙宓儿身后一群兴致勃勃而来的姑娘们。
雅艺楼的姑娘与崇苑阁的姑娘们本着积极赚钱,决不能让对面那些风骚娘子抢走一个客人的心思冲来,这会儿听完洛尘的话后却是齐齐呆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场面从远处看着还甚是和谐宁静,毕竟两家的姑娘还是头一回这般安静的站这么近。
公孙宓儿眨巴眨巴眼睛,她还在想着洛尘的话呢,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弱弱的女声道:“两位公子可是有断袖之癖?”
公孙宓儿僵硬的转过头,就见一众精心打扮过的姑娘们站在她的身后,当即小手一拍桌子,坚定否定,逛青楼之人怎会有断袖之癖?
“没有!哪里有的事?姑娘怎会这般想?他方才说的那位宓儿姑娘是他心上人,对,他的心上人。”
听完公孙宓儿这翻话后一众姑娘们的心才放了下来,她们在这青楼许多年,什么妖魔鬼怪的男人未曾见过?远远瞧着两位俏生生的少年公子过来岂有不动心之理,若是好那口岂不是白白馋了这一屋子的姑娘们了吗?
公孙宓儿这般坚定的解释完,还未高兴,只见洛尘却是干脆自己换了个凳子,坐的离公孙宓儿近些,然后拿起酒壶为公孙宓儿倒酒,并不言语,只是那眼里似乎只放得下公孙宓儿一般,其他那些在他身旁的姑娘似乎身上都穿了隐形衣一般……
这花船之上的确热闹,两家姑娘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来抢客人,但她身旁却是冷冷清清……这还要谢过洛尘呢,因着洛尘在,她本想左拥右抱,怎么也不能亏了那上船的三十两银子。结果洛尘生生的那让一船的姑娘们都以为他们俩关系不正常……
公孙宓儿那日头一回见识青楼,青楼里的确有不少美人儿,可却是单调的很,禁不住望去第二眼。
洛尘冰冷的态度将姑娘们都给吓走了,丝毫没有让她们靠近的意思,顺带还不让她们靠近公孙宓儿,于是乎一整个晚上公孙宓儿面前的酒都是洛尘为她斟的,公孙宓儿觉着洛尘都只差拿起那酒杯给她喂酒了……
最后,公孙宓儿到底是没撑到花魁出场,目睹那冠绝天下花楼花魁的真面目,那一杯接一杯的酒让她昏昏沉沉的倒在洛尘的身上,最后只能任由洛尘将她带下了下了船。
第二日醒来之时公孙宓儿只觉着那花船上的酒甚是好喝,入口清冽。没想到最后竟让她不省人事……
公孙宓儿在平江的数十日里,洛尘搬来了她的客栈,每日除了陪她在平江城内游玩似乎外似乎无事可做一般。
一日,公孙宓儿同洛尘去买前面那糕点铺子的凉糕,他们二人相识数十日,实则对对方一无所知,洛尘看着似乎很是留恋平江的风景一般,丝毫不着急。而长风,每日则是催促洛尘离去,片刻后又一副很是忧伤模样要留下,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他们主仆二人想做什么。
公孙宓儿买完凉糕回去的路上伸手抓了一把春风,突然道:“到底不过是三月的一阵风,吹过便罢了,抓不住的。”
洛尘道:“宓儿。”
公孙宓儿闻言看向洛尘,便听洛尘道:“风吹过我的肩头,带来的不止有风,你可愿意抓住?”
说着,洛尘向公孙宓儿伸出自己的手,洛尘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公孙宓儿将目光从洛尘的手心移向洛尘的双眼,他在等她的回应。
公孙宓儿想要伸手,可是他洛尘到底是谁,她公孙宓儿当真可以如同阿娘那般自己伸手抓住自己的郎君吗?
公孙宓儿缓缓道:“洛尘,我今年十八,还需再为阿爹守孝一年,还有我这个人蛮横的很,你若是妻妾成群我自是会心生妒意,我们相识不过数时日,你可确定?”
洛尘突然笑了,原来宓儿早已想好,选择权竟是在他的手中,洛尘伸过手去紧紧握住公孙宓儿。
那日洛尘只对公孙宓儿说了一句话,“有些人一见便已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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