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陈兮起了个大早。夏荷打着哈欠服侍陈兮洗漱,陈兮看她给自己拿了一件红的扎眼的袄子,急忙伸手去阻:“怎么拿了这件?”
夏荷看了看手上那件袄子,憋了笑:“夫人吩咐了,今日是冬至,要穿件艳色沾沾喜气。”
陈兮无奈道:“艳色也不一定非要大红大紫,这红太沉我穿了显得老气,你去箱子里取那件胭脂色的烟萝纹小袄来。”
夏荷点点头,笑起来:“果然小姐对衣物首饰搭配很是擅长。”
“难得在你嘴里听到些甜言蜜语。”陈兮斜她一眼,取了梳妆台上的景泰蓝红珊瑚耳珰戴上:“看来话本倒也没白看。”
“那是,可惜最近接近年关,很多话本子的作者都停笔了。”夏荷瘪了瘪小嘴,往手上抹了些桂花油,给陈兮梳好简单的双丫髻。
夏荷不擅长梳头,白嬷嬷教了这么久也只教会了她梳几种简单的发髻。好在陈兮年纪尚小,还未出阁,也不能梳夫人们那些繁复美丽的发髻。夏荷这两手倒也能应付。
因为是双丫,陈兮只让夏荷在发髻边按了几枚鎏金喜鹊珠花,虽说她平日更喜欢玉石之类首饰的,但若是喜庆些能让母亲开心,戴些金饰也没什么。
“外头煮什么呢?”陈兮隐约闻到饭食的香气,侧首问了夏荷一句。
夏荷别过头打了个哈欠:“昨晚就泡好的赤豆糯米饭,现在应该是蒸熟了。干娘为了看火,一晚上起来好几次,我也没睡好。”
真是辛苦白嬷嬷了,陈兮站起来,转头对夏荷道:“我们也赶紧去帮忙吧。”
两人刚走到屋外,大片的红就涌入陈兮眼帘。
一身红衣的春棠端着一大盘果子往正厅去了,身后紧紧跟着脑袋上绑着红头绳的小春芝。
徐氏披着厚实的红锦缎斗篷坐在后院避风处摸着肚子,看着院中几个人忙活着,面上带着温柔的笑。
就连总是一脸严肃的白嬷嬷,都在头上压了一朵红色绒花。
整个陈家为了冬至这天讨个好彩头真的很努力呢。
直到看到红艳艳的冬生提着两包九层糕跑过来,陈兮才终于忍不住了,她转头对身旁一身绿衣的夏荷真诚问道:“你是怎么逃过的?”
夏荷摸了摸自己的的衣角,从衣领里扯出一块大红桃符,眨眨眼:“也许是因为这个?”
“我想也是,没人能忍受我娘的碎碎念。”陈兮心念一动,跑到陈守仁的书房外头探头探脑,看看今年徐氏给爹准备了什么衣服。
陈守仁总是老成持重的样子,平时衣物都是暗色,往日陈兮做他的衣物也只能绣些单调的竹纹松柏。
陈守仁果然坐在书房里,陈兮影影绰绰看到个暗红色的身影,她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看来,陈家无一幸免啊。
放假回来的春生去应门,门外是陈守仁的学生们,带着一些崭新的鞋袜作为礼物送给陈守仁。
冬至这日,日影最长,云州一直有在足履最长之日祝福老师长辈健康长寿的习俗。每年陈守仁都会在这天收到一堆鞋袜。
“爹。你的学生来给你送鞋了!”陈兮在书房外头提高声音喊了一声。书房里那个暗红色身影动了动,半天陈兮才听她爹说话了:“让春生先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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