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根本感觉不到疼。
锁子早被取掉了,扶烺小心沾了温水,擦净他的身体。
众人没见过,所以猜测着畸形就是丑陋,而双儿是最大的畸形,哪怕外表长得再极致,再惊为天人,在众人心里依旧是丑陋。
以前他也觉得娶了个双儿是他的耻辱,所以对瞿染姒冷落忽视。
等真正深入了解后,才知道谣言害人。
不知道擦到了哪里,瞿染姒在睡梦中闷哼一声,软软的嗓音带着一丝轻微的喑哑,像一把小勾子,勾住了男人的心神,也让他更加放轻了动作。
捏着瞿染姒小腿上的软肉,扶烺换了块小帕子去擦他脚上的伤口。
白嫩的脚心被磨破,快要蹭掉一层皮肉,扶烺执起他一只脚小心擦净血迹,又涂了伤药包扎起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屋里燃着暖炉,稚瑶也被找来,守在瞿染姒床旁,两眼通红。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总归是不好的,而且还是因为他而起的。
一年前他被其他下人欺负,差点被陷害赶出府,是瞿染姒救下了他,又让他来北苑侍候。
那时他羡慕阿竹能够日日夜夜守在瞿染姒身侧,又在无意中发现阿竹两面三刀,看似事事为了瞿染姒好,实际却是扶烺安插的眼线。
可他人微言轻,说了瞿染姒也不一定会相信,只能暗自着急,后来终于让他找到机会,引着瞿染姒发现一些不寻常。
阿竹被赶走,瞿染姒又缺人侍候,阿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们是一类人,对于旁人的哪怕一点点好,也觉得受宠若惊,能记在心里很久很久,所以他在瞿染姒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也成功地站在了瞿染姒身后。
可现在的一切都有违他的初衷。
还在胡思乱想着,瞿染姒手指动了动,醒了过来。
稚瑶一直注意着他,惊喜地趴过去询问瞿染姒的情况。
“正君!”他声音带着哭腔,瞿染姒听到声音看向他时,那一瞬间脸上泛起笑容,让他彻底绷不住哭出了声。
“哭什么,我好好的。”瞿染姒轻拍了下他的手,又虚虚攥住,苍白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你呢?还好吗?”
“奴婢很好。”稚瑶用手背抹着眼泪,他想说的话很多,可到了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到头来也只是说了句,“都怪奴婢,把正君害成这样。”
“不怪你。”瞿染姒劝慰他道,“都是命数,我一路这样熬过来的,有你反而好些,至少有人愿意跟我说说话了。”
“呜呜呜……”
“好啦,不哭了。”瞿染姒偷偷摸着自己下腹,有些虚弱道,“冯大夫说什么了吗?”
嘴里一阵苦涩的味道,想来冯昀澈一定来过。
稚瑶摇了摇头,“奴婢不知,王爷和冯大夫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守着正君。”
扶烺换了身衣服回来,正听见内间二人的交谈声,于是快步走了进去。
他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和谐,瞿染姒沉下脸来不看他,稚瑶也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姒儿醒了?”扶烺坐在他身侧,瞿染姒晃了晃稚瑶的手,朝他说道,“稚瑶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稚瑶躬身退下,走出内间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瞿染姒正面无表情推开了扶烺的手。
见此情形,稚瑶心里更加难受。
都怪他,本来王爷和正君都要和好了,现在却变得连以前都不如了。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瞿染姒身边,还不如当初就被其他人赶出府……
“身上还疼吗?”扶烺不屈不挠地靠近他,瞿染姒都已经背过身去不看他了,他却得寸进尺直接占据了大半个床。
“姒儿,你不理本王,本王就在这边絮絮叨叨,想来你也觉得烦躁,我们把话说开好不好?”凑过去撩起瞿染姒遮住脸的乌发,扶烺捏了捏瞿染姒的耳垂,又要凑过去摸摸脸,瞿染姒终于转了过来。
“以后我与王爷,便是生活在王府的陌生人,互相还是不要有交集的好。王爷若是不愿,就一纸休书把我休了,我也好另觅良人。”
“肚子里还怀着本王的小世子呢,就想着要改嫁了。”扶烺有些玩笑的说着,“本王可以答应,尽量不来打扰你,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本王和王儿交流感情。”
扶烺想的很好,只要和孩子打好交道了,孩子的爹爹总会哄回来的。
可瞿染姒根本不相信孩子保住了,只当是扶烺的借口,心里止不住觉得讽刺。
疲惫地闭上双眼,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深夜了,瞿染姒准备继续休息,扶烺见状也不多打扰他,“睡吧,本王就在外间,有什么事喊一声就好。”
一大早天还没亮,扶烺准备上朝,于是让小夏子去喊稚瑶来守着,小夏子急冲冲去,却被挂在房梁上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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