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裴其羽不打算解释,反正只要他们知道自己并无恶意,且愿意帮助他们就行了。
虽然都是被人盯着,不过裴其羽跟尹宁、五皇子不一样,只要确认裴其羽必死无疑,盯着他的人自然就放心回去复命了。
而盯着尹宁和五皇子的人大概会不死不休。
原本裴其羽利用马车分散出去搅乱视线的计划,现在同样可以用在他们身上,顺便换个人情,一点不亏。
尹宁惊疑不定地盯着裴其羽看了半晌,终究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不能做主,还要回去与同行的人商量。”
裴其羽:“静候佳音。”
外间传来敲门声,裴其羽再次躺下闭上眼睛装昏迷。
陈海出去开门,四人进入里间对尹宁道:“尹大夫,药买回来了。”
尹宁满脸遗憾,叹息:“唉……晚了,一切都晚了,是在下无能,你们、节哀顺变。”
四人诧异看向冬青和陈海:“这……到底怎么回事?”
冬青捂着脸哭得不能自抑,陈海也是一脸悲痛,虎目含泪:“公子他……尹大夫说之前用过药,等一个时辰公子不能醒过来的话,大概再也醒不过来了,原本还能救,这才让你们赶紧出去买药,但在你们出去买药期间,公子在昏迷中又吐了血,这下尹大夫也没办法了。”
郑方闻言面上很合时宜地露出悲切的模样,心中却是一喜。
他正没想到该如何脱离呢,这下真是瞌睡送枕头,反正公子已是必死无疑,自己再留下也没用:“那、那我们现今该如何是好?”
陈海继续道:“还能如何,襄北侯府是回不去了,总得将公子送回阐州老家,万一公子……在老家好歹能有个安眠之地,之后如何,等之后再说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上房就有了动静,陈海火急火燎地下楼结账退房,又火急火燎地出门。
回来后着急忙慌地招呼几个人上楼,帮着把昨天还竖着进门,今日便横着出去的贵公子抬上马车。
身量不算高的两个随从抬着前面,两个大高个儿抬着后面,这四人是镇上刚买到下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
中间还有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侍候躺在担架上的人,其中一个丫鬟也是刚在镇上采买回来的。
刚买回来的人用着还不太顺手,侍候人也不够熟练,险些把担架上的贵公子摔了,惹得陈海恼怒不已,当即对着这几个一顿臭骂,那几人被骂的缩着肩膀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一阵兵荒马乱过去后,甲三号房房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个彪形大汉,大汉下楼拦住一个店小二:“待会儿送四份饭食到甲三号房,随便什么都行,好吃的话有赏。”
店小二忙道:“好嘞,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
甲三号房是套间儿,一共住四个男人,一连住了好几日。
店小二给他们送过几次饭,饭菜合这几位客人胃口的话就能得不少赏,几日下来他也知道该送什么样的吃食了。
这客栈兼顾卖朝食,住店的免费吃,不住店的花钱也能在大堂里吃,一大早大堂里也有不少客人在吃早饭。
甲三号房客人上楼后,坐在大堂角落处吃早饭的一桌五个人隐晦地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两个结账离开,剩下三个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眼睛时不时看一眼楼梯的方向。
昨日那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陈海大张旗鼓地在镇上买了不少路上用的东西,顺便又买了几个下人,这样一来跟车的随从更多了。
待看不到那十几辆马车后,大堂离开的两人又重新回来,低声道:“除昨晚那趁夜逃跑的小丫头和两个下人外,没发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那两个下人和小丫头没马没车跑不远,要不要抓住?”
“不用,此事与我们无关,有另一拨人盯着那裴家子,我们贸然对那三人出手恐怕会惊动对方,别耽误正事,当下最要紧是盯紧甲三号房。”
“是,甲三号房与往常并无不同。”一样每日一早要四份饭食,足不出户。
要不是昨晚被那车队搅合,他们当晚就能行动了,千算万算,却没算出竟有人先他们一步,霸占住客栈仅剩的上房。
“今日无人搅局,房间已经空出来,可以行动了。”
“去吧,把空余的房间全定下来,今晚按照计划行动。”
车轮滚滚向前,尹宁穿着丫鬟的衣裳,坐在裴其羽的马车上,她脸上涂着遮掩皮肤的汁液,皮肤不复白皙,有些微微泛黄。
行至距离镇子十里之外,身后一直没有人追来,她终于能稍稍放松一些。
裴其羽身边的三个丫鬟如今只剩下冬青、冬竹两个,随从只剩下陈海,他自己都没料到计划居然进行得那么顺利。
裴其羽猜到给自己下毒的人会找机会离开车队,去找她幕后的主使者禀报,却没想到这人那么着急,竟然昨晚就逃跑了,一跑还跑了三个。
本来只被裴其羽待定观察,无法判断忠奸的郑方和黄才没费他一点功夫,自己直接显出原形。
他们这一跑,反而让他有正当理由再多添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丫鬟,任那些追杀尹宁和五皇子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跟在五皇子身边的居然还有一个女子。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没办法把陈海买的人跟他们盯着的人对上号,更想不到自己追杀的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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