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若是她反应差了一点,若是他没有被推开,是不是也会同这斗笠般折损于此。
“抱歉,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遇到这种事情。”彭子瑞低着头,嘴唇抿成一线,神情很是懊恼。
“与你何干,是那驾驶马车之人不小心罢了。”冉梓笑着安慰。
彭子瑞在她身侧俯视她久久没有开口,他看到由于刚刚的躲闪,斗笠挂落了她几缕发丝,此时正随着她的走动左右飘摇。
忽然脑中想起了什么蹙起了眉:“可是刚刚那马车上并没有人。”
他是内敛,但绝不傻,结合方才冉梓灵活的身手以及撩开车帘时微皱的眉便已经可以猜个七七八八。
“......是冲你来的?”
冉梓轻笑一声:“我一弱女子,能得罪谁?”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冲她来的。
而这一笑在彭子瑞眼中便只当她是不愿承认。
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想到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女孩,在本该有父母亲爱护的年纪却四处漂泊,被人追杀,他的心就有些烦闷。
“日后在彭府......没人敢欺负你。”我会保护你。
后半句他吞在肚子里,眼神飘忽地望向远方。
冉梓依旧笑着,并没有搭话。
*
朔北城主府。
花梨条案前,楚蔓蔓手捧暖炉,微敛的眼尾上挑,语气轻慢:“你说在城中见到了那个贱人?”
“回小姐,此事千真万确,今日那辆马车疯了一般在街道横冲直撞,那女子躲闪之际碰掉了斗笠,奴婢这才看清她的脸,就是当日少将军维护的那人。”婢女晴儿一五一十的回答。
那日楚蔓蔓带人去军营寻成烨时,她也跟在身后,是以,她是知道冉梓长相的。
楚蔓蔓食指在暖炉上画圈,眼眸中精光流转。
那个贱人竟然离开了朔北军营来了朔北城内,这不是直接送上门来吗?
“可看清她身边是何人?”她问。
“从那男子身上配饰来看,应该是蓬莱酒楼的少东家,彭子瑞。”晴儿答。
“彭家?”楚蔓蔓嘴角擒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军妓就是军妓,□□而已,若是成烨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维护的女人转眼间便投入别人的怀抱又会怎样呢?
“给我盯好彭家的一举一动,别让人发现。”
彭家的产业遍布大半禹朝,爹爹对他很是顾忌,这一次她可不能莽撞。
“是。”
......
冉梓一回彭府便听闻彭远受伤在屋内休息的消息,于是她同彭子瑞直直去了彭远的院中。
“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着彭远因着腰伤躺在床上的模样彭子瑞不忍地皱眉出声。
“只不过是下船时没站稳磕到了腰罢了,爹以前也是学过医的,无妨无妨。”彭远惨白着脸宽慰出声。
彭子瑞见此又多叮嘱了两句大夫,可在侧的冉梓却发觉这不仅仅只是磕伤那么简单。
未掖进去的衣摆沾染了些血丝,彭远的面色也像是失血导致,此种情景定然是受了剑伤。
只是彭远不说,冉梓也没必要挑破,或许他只是怕徒增彭子瑞担忧。
“月见啊。”同彭子瑞交谈几番后,彭远便强撑着要坐起来。
“彭伯伯您别动。”冉梓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元正的事,确实有蹊跷。”彭远握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扶住他的手背。
“您......此番是......”冉梓愕然。
彭远轻轻点头以示默认,顿时冉梓就明白了,一定是为了她父亲彭伯伯才会受伤的吧,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接着他将其余人遣走,甚至连彭子瑞都被拒在门外,此时房中只有冉梓与彭远二人,沉吟片刻,他似是痛心的闭上眼睛缓缓道。
“元正手中有东陵上头官员贩卖私盐的证据。”
一语落地,冉梓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了,身体摇晃险些站不稳。
贩卖私盐乃死罪。
而她的父亲......成了别人升官发财路上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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