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夫将两人领进里间,给姜槿把脉。

高氏见他摸着胡子不说话,焦急道:“严老头,你倒是说说阿槿怎么样呀。”

严大夫瞪眼:“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严老头,叫严大夫。”

高氏顺从地应了:“好好,你快说诊断结果。”

严大夫摸着胡子慢悠悠地开口:“姜丫头的毒是阿砚清理的吧。”

姜槿点头:“是,喻砚用内力把毒素逼出来一部分,又上了些草药,但他说毒素并未清理干净。”

“这就对了。”严大夫赞许道:“阿砚处理的很好,姜丫头体内仅剩一点毒儿素,我再开几副药,喝上几天就应无碍。”

高氏对严大夫还是很信服的,听他这样说,放下心,才有功夫问道:“不是说你们遇上了流寇,怎么还中了毒,现在流寇都要使毒了?”

姜槿也不清楚。

严大夫皱眉:“姜丫头是例外,到现在,送到我这儿的人就没有中毒的。”

姜槿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只有她中了毒。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其中的原因,姜槿决定顺其自然,不想了。

高氏也只是奇怪,见姜槿没事,也没多在意。

严大夫想了想,还是将大厅里李氏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高氏听完,气呼呼地道:“进来时看她一副鬼祟的样子,就知道闹了幺蛾子,没做好事,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转而又对姜槿说:“阿槿别怕,有什么事跟娘说,娘给你做主,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你肯定是阿砚的媳妇,别在意外面的闲言碎语。”

高氏看姜槿的眼神充满怜爱,大婚的日子遇见流寇,指不定多害怕,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受到众人指责,不定怎么难受呢。

在高氏心里姜槿顿时变成了需要呵护的小可怜。

姜槿被高氏看得不自在,很想知道这位婆婆补脑了什么。

对于高氏的关心,姜槿很感谢,不管是出于姜槿本身的身份,还是因为喻砚而爱屋及乌,高氏都是第一个对她表示关怀的人。

“我不在意的,谢谢您。”

姜槿说话的音调柔柔软软,苍白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坐在那认真地道谢,很想让人摸一把。

高氏没忍住,摸了摸姜槿的头,道:“真乖。”

姜槿:……她不是小孩子。

高氏继续道:“阿槿和娘客气什么,你嫁进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维护你是应该的,真是个傻孩子。”

姜槿觉得她不傻,是高氏太明事理,出乎预料。

之前逃命,姜槿没想过以后,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安全了,听到李氏的话,才想起如今多迷信,尤其是山村不识字的妇人,更相信鬼神运气之说。

古代因克夫、命煞孤星等原因逼死或遭受非议的的女子少吗?答案是不少。

因而在听到李氏的话时,姜槿对未来有了规划。

小河村容不下她,就与喻砚和离,所谓一嫁从父,二嫁从己,拿着嫁妆,足以在同安县买个小院,做个快乐的小寡妇,不对,喻砚没死,但可以立女户,再开个小店,亦可活得有滋有味。

不过,想到这样以后就再见不到喻砚完美的手,姜槿就感觉有点儿可惜。

如今,高氏出乎预料的明白事理,让姜槿对喻家也生出好感,甚至觉得要是喻家一家子人都是如此,留在喻家也不错。

留在喻家,意味着要和喻砚做夫妻。

姜槿发窘,喻砚一直以来表现得都很成熟可靠,让人忽略掉他只有十八岁,若按照世的年龄算,相对于她,就是一颗翠翠的小嫩草。

姜槿惊讶于自己即将“老牛”吃嫩草的事实中,以至于没听到高氏的话,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您能在说一次吗?”

高氏看她的眼神更加怜惜,心想:阿槿肯定还处于惊吓中,现在还没回过神,回去就叫叫魂,压压惊。

高氏温和地道:“我刚才问,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娘?”

姜槿只犹豫了一下,看着高氏温柔的双眼,很自然的叫了出来:“娘。”

“哎!”

高氏脆生地应了,一高兴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翠绿的镯子:“这是我出嫁时我娘交给我的,现在我交给你,望你和阿砚和和美美。”

高氏的娘家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玉镯的成色并不好,但姜槿却能感受到高氏的珍重,看玉镯时,她的眼睛都是温柔的,眼里满是怀念。

姜槿拒绝:“既然是外祖母给您的东西,还是您自己收着吧,您可以给我个别的。”

高氏将玉镯放在姜槿手里:“给你啦!这玉镯本是一对,一只给了你大嫂,这只本就是给阿砚媳妇的,东西再好,也没你们重要。

我呀,就盼你和阿砚,像这玉镯一样,同心同结。”

姜槿将玉镯戴在了手上,不大不小,刚合适,举给高氏看,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

高氏见此,笑得更真诚了。

严大夫看着新出炉的婆媳只顾着说话,完全把他忘记到一边,吹胡子瞪眼,道:“停停停,我这是医舍,不是聊天的地儿,外面一堆人等着,你们拿着药方找小唐开药,开完药赶快走。”

高氏接过药方,“你要早给,我们早走了,阿槿累了一天更需要休息。

阿槿,我们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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