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酒喝太多,容昭接了手巾在脸上擦了两下,又仰倒躺了回去。
秦月伸手把他手里的湿手巾给拿过来。
在这昏黄光线下,容昭双颊微微有些泛红,嘴唇湿润泛着薄光,方才擦脸的水珠顺着他的额头滚下来,划过他闭着的双眼,沾湿了他长长的睫毛。
呼吸之间,不是他身上常有的沉水香的味道,而是醉酒后刺鼻的气味——其中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甜香。
是她以前没有闻到过的。
她想起来枇杷说他晚上去了桃花苑的事情。
这甜香,或许应当是从那里带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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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自失地笑了一声,把手里的帕子拧干了,把他脸上残存的那一点水珠都给擦干净。
闭着眼睛仿佛睡着的人又把眼睛睁开了,喝酒之后他的眼尾微微泛红,仿佛桃花,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声音含糊:“我自己来,你让我自己来。”
秦月没有再理他,只笑了一声,知道和醉鬼没什么好说的,便把手抽回来,起身把手巾和水盆都放到了门边的架子上去。
身后那醉鬼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他从背后抱过来,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来帮你。”
“你自己把衣服脱了。”秦月转了个身,这么一抱过来,他身上的甜香味道更浓了一些,“穿着衣服没法睡觉。”
容昭摇摇摆摆地把身上剩下的衣服给脱了下来,随手就搭在了架子上。
秦月在一旁看着,怕这醉鬼直接倒在地上睡觉,于是又拉了他一把:“早点休息吧!”
容昭跟着她走到床边,四仰八叉地躺倒下去,迟滞了一会儿,才又看向了秦月:“你不休息吗?”他往里面让了一下,又伸手拉了一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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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手里拿着灯,先在床边坐下了,把床帐都放下,然后把灯给熄灭了,放回床头柜子上,才慢慢地躺进了温暖的被子里面。
身旁的容昭贴近了她,带着没有散去的甜香。
她把他推到旁边去,又卷着被子滚到一旁。
容昭锲而不舍地重新贴过来,似乎方才一番折腾已经把醉意搅散,他在她后颈落下细密的亲吻:“我不该喝这么多酒,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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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秦月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有一些好笑。
虽然不知他现在究竟是清醒或者只是借酒装疯,他都已经为她的反应找到了理由——他认为她一定是为他喝酒生气了,所以他果断地认了错。
荒谬。
她不想理他,但身后的人显然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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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一定不喝这么多。”容昭说道,“月儿,你看我,我可以发誓。”
“我不想听你发誓。”秦月再次推开了他,她把被子裹紧了,整个人都缩了进去,“早点睡吧!”
拉了两下被子无果,容昭想了想,便伸手抓了床里面的另一床被子过来,把两人裹在了一起:“我们一起。”
散不去的甜香被裹进了被子里面。
秦月感觉要窒息了。
她伸手掀开了床帐,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从她背后,容昭伸手把床帐拉了下来,他就势抓住她的手,然后便好像一条蛇一样,钻到了她身后。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秦月抿了一下嘴唇,只这样说道。
“就只有酒的味道,今天喝的是荔枝酒。”容昭说,“你喜欢荔枝酒吗?我明天让人给你送两坛过来。”
“是陪公主喝酒吗?”在黑暗中,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有勇气把这句话问出口。
身后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笑了一声:“你身边的丫鬟多嘴多舌,你的烦恼才这么多。”
“是吗?”秦月闭了闭眼睛,她再次推开了他——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了枕头和被子就站起来,掀开床帐便走到了窗下的小床边,把手里的枕头和被子都丢了上去。她不想再和容昭说什么,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床上的容昭伸手摸索着把灯给点亮了,他赤着脚下床,举着灯走到了窗边来:“怎么今天这么大火气?”
秦月抱着被子,抬头看他:“我们今天分开睡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今天似乎很生气,我刚才说了,下次我不会再喝这么多酒。”容昭脸上的笑慢慢收敛起来,“晚上冷,在这里睡会着凉的,起来。”
秦月没有动。
容昭把手里的灯放在茶几上,弯腰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还随手捎带上了那个枕头,转身便往大床走。
他把她放进了床里面,伸手掖好了她的被子,脸上的笑已经消失殆尽了:“安心吧,我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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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熄灭了灯烛,两人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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