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清理完上了药她就出去了，一直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到了晚上才把剩余的米煮了粥，给陆学恺端去。

陆学恺却道：“我不喝，你自己喝。”陆学恺不知是不是躺累了，一天都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书。

天黑下来，她坐在院坎上。陆学恺屋里没点灯，不看书，多半是睡了。

想着白天他说的话，怎么能说她是狗呢。就算是她只是个婢女，也是会伤心的。她忍不住压着声音抽噎起来，即便是哭也是不敢大声哭的。

她止了哭泣，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萌生。她隐约记起，院子右侧小径旁的围墙有个狗洞，她身量小，小心些应该可以从那里出去。可现在李嬷嬷不在府里她该去找谁，想了一圈觉得可以试试去找三夫人，那日的药就是她给的。

陆学恺一直在外间的椅子坐着，那书拿在手里一天也没看几页，现在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隐约听着外面的哭声止了，心里终于起了几分歉疚，拄着椅子站起来，去开门。

打开门没看到人。他先是不动声色的在院中转了一圈，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而后他来到阮苔门口，静默少顷一抬手打开了门。天虽然黑但能隐约看见床上没人。

不死心的进去点了蜡烛，烛光很快照亮屋子的每个角落，他环视一周......没人。

“呵”脚步不稳，后退两步，一下子靠在桌子对面的柜子上。他笑着捂了眼睛：“一样......全部都一样......”牙齿咬得死紧，嘴里断断续续的冒出这几个字。

然后就开始砸东西，手能碰到的，柜子，茶杯，椅子。在掀桌子的时候手一顿，看上了桌上的烛台。

他举起烛台来到床边，将那烛台扔在阮苔的床铺上，很快燃起了火，他笔直的站着，看那棉被正灰飞烟灭。

“哎呀，少爷你干什么？”一身惊呼传来，来人很快出门打了井水将火浇灭。屋子里黑下来，陆学恺觉得自己死去的心复又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