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

姜唯洇身上的太监服本就凌乱, 遇水便丝滑地松松垮垮,衣襟敞开后,甚至能看到将她胸前缠得紧紧的白布条。

单薄的布条将软软的鼓起包得严严实实, 雪白的沟壑若隐若现,衣裳欲落不落。

遮住了, 又像没遮住。

她说话时的腔调都犹如含着酥麻的引诱。

娇媚, 勾人。

很不正经。

她的掌心也不知何时攀到了谢斐的肩颈, 带起的热水从他流畅的肩部线条滑落至水桶内,漾起层层波纹。

谢斐耳廓微动。

他不是没听过这般的虎狼之词,只是还从未有人胆敢当面对他说, 甚至——

是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绝对的勾引样子。

他在沉默。

在想该如何把身上这个将他全方位紧紧缠住的小年糕, 从他沐浴的水桶内丢出去。

谢斐动了动腿,怀里的人哼哼唧唧地又喃了声。

声音柔得像是能掐出水似的。

谢斐喉结滚动。

姜唯洇现在大抵是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她就觉得身上很热, 火热得难耐, 她很难受, 说不上是疼, 只有紧紧贴着殿下后才感觉得到了些缓解。

分明得到了缓解,可她浑身仍旧软绵绵的,一旦触碰到殿下的肌肤,她便感到一股酥麻从全身涌过,又舒服又觉得很羞耻。

她这是怎么了?

姜唯洇根本想不明白, 她也完全没办法去细想了。

现在眼前的男人对她来说,才最具备极致的吸引力, 他沐浴的香气, 白皙的肌肤和紧致的胸膛, 好似都在频频地诱惑于她。

她好像想亲一亲殿下了……

姜唯洇眨了眨含着水雾的杏眸, 饱满的红唇微微翘起,缓缓靠近。

谢斐冷着脸任由她胡乱地触碰,终是再也忍不住,在水中将她的手腕牢牢扣住,咬牙道:“你做什么?”

若是勾引,从她推门而入起,便已彻底触碰了他的底线。

方才的失神,不过是他在想着怎么收拾她罢了,没料到她竟这般得寸进尺。

姜唯洇抿了抿红唇,意识迷醉地软语喃喃:“殿下好香,好诱人。”

好香,好像很诱惑人,诱惑她去亲他。

谢斐面色一僵,藏在水下扣住她手腕的手也不知觉松懈了起来,他眉宇间有些难以置信的神色,似在想自己听到的话,究竟是不是他的错觉。

而就在他出神之余,面前的少女早已垂涎多时,离了束缚便伸出双臂勾上了他的脖颈。

谢斐黑眸内的惊慌一刹那闪过——

在他眼睫眨动的那一瞬,少女的红唇已经不偏不倚地贴了上来。

风停了,方才还明亮的烛光也不知何时变得昏暗,水波的层层荡漾似在此刻静止。

强劲有力的手臂使不出任何力道。

她的唇瓣柔软湿润,虽吻得生疏,但足够热情。

说是吻,倒不如是一个算不上很凶残的啃咬。

谢斐僵持住了,脑内像是拉起了根紧绷的弦,随后响起了嗡嗡声。

偏生那柔软的唇还不甘于这般轻轻的相贴和含弄,她闭着眼,笨拙地试图撬开谢斐的双唇。

姜唯洇是完全凭借着此刻身体的本能驱使她做这些事,她根本什么都听不清看不见,满脑子只想把面前这个男人拆吞入腹。

她甚至感觉不出来这是一个吻,只是觉得与他这般唇肉相贴,身上的热意才更好的得到了缓解。

她试着钻进了谢斐的唇内,笨笨地这拨弄一番,那舔..舐一会儿。

谢斐感到身上的肌肤不知何时紧绷了起来,眉蹙得更紧了。

濡湿,清甜,是他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似还有樱桃味?

他正在琢磨姜唯洇此刻的怪异起因,便感觉舌尖被轻轻地咬了一下,这从未体验过的痛觉将他几近溃散的灵魂及时拉了回来。

谢斐黑眸沉静,右手从水中伸出,用力的扣住姜唯洇的后颈,这才将她从他的唇上拉了出来。

“你喝了那圣樱酿?”谢斐唇角泛着水光,平日清润冷淡的嗓音近乎嘶哑。

姜唯洇迷迷糊糊地摇头,水光潋滟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唇瓣,痴迷地道:“殿下怎么不亲我了,方才亲的好舒服啊。”

谢斐沉沉地深呼吸。

目光落在她红到能滴血的唇瓣上,那上头还有他的痕迹。

他感觉眼前的视线被晃了晃,除了身前那抹雪白和她的红唇,好似什么都看不清了。

姜唯洇气得哭了。

怎么不继续亲她了?她好难受啊。

身上很难受,难受得好像快要死了。

就连这身沾了水的衣裳都变得沉甸甸的。

姜唯洇气急败坏地将这身破烂不堪的太监服扯了下来,不过片刻,就在谢斐深呼吸的时间。

她已经将缠住胸脯的白布条都撕扯了大半下来。

那凌乱的白布条,一半裹住了柔软,一半摇摇欲坠挂在身前。

谢斐紧咬着牙,一只手将她的两只纤细的手腕攥住,防止她再乱扯。

他将目光错开,沉声道:“你这个笨蛋!”

她定是在他没注意时,喝了那被谢温下了药的圣樱酿。

晚宴上,谢温将那丫鬟绊倒,在众人没注意时悄悄下了药,他不是没看见,只是觉得没必要与这种蠢货计较。

他的那杯酒水,早就被他洒在了地上,他并没有喝那杯酒,便完全不知被下的什么药。

本以为按照谢温那蠢脑子,顶多会是伤寒药腹泻药之类的,想让他过两日的宴席当众出丑罢了。

只是那酒水,怎么就阴差阳错被这小笨蛋喝了?

姜唯洇一双手被谢斐控制住,她不能脱衣裳了,只能不断地扭动身躯,难受地呜呜咽咽:“殿下,我好难受……”

她真的不行了,是不是要死了。

她是不是在做梦?为何做了个这般痛苦的梦?

梦里的殿下不仅在欺负她,好似还想要了她的命一样。

她无论如何哭着哀求,她都说她想要了,殿下仍旧冷着那张臭脸半点也不肯给她甜头。

姜唯洇又气又委屈。

谁家前心上人做到她这份上的?

不肯跟她旧情复燃就罢了,还让她做小太监。

这小太监,谁爱做谁做好了?

她越想越难受,已经没骨气地在梦里气哭了出来。

反正都是梦了,难道不准她发泄么?

“殿下总是冷着一张臭脸是要气死谁呢?我一直想问殿下,当初我与殿下情断,真的是我的问题么?我怎么觉得殿下的问题也很多啊?”

“就像我现在想亲殿下,殿下都不给我亲亲!”

“亲一下又怎么了,难道从前没亲过么?”

姜唯洇难受得扭啊扭,四周的水温不停地波动。

她哭得可怜:“好想亲殿下,想跟殿下睡觉!”

“殿下不肯让我亲,也不肯让我睡,我当初为何会喜欢殿下啊?真的好奇怪啊!”

谢斐听她一阵莫名其妙的哭诉,一会儿觉得脑子疼,一会儿觉得耳根子疼,加之舌头还疼着。

他脸色愈发的冰冷,不由在想,面前这人莫不是老天看他这二十一年过得实在太顺风顺水,派到他身边的磨难?

“闭嘴!”

他冷声制止了她没理的痛哭。

“呜呜呜我不……”

姜唯洇现在本来就难受得想死了,她想起就是为了梦里这个凶巴巴的男人追到了长安,害得她现在失忆的事,更是气堆在一处没地方撒。

就连做梦,他都不准她释放了么?

“凶巴巴的,讨厌死了呜呜……”

谢斐:“……”

真是难为她,都中药神志不清成这样了,还记得来骂他。

耳边那哭声实在可怜,谢斐侧过脸来,打算采用别的方式制止住此刻场景。

却不想,入目的便是粉润的桃瓣,正在轻微的颤动。

她方才扭动了一阵,那堪堪挂着的白布条不知何时已然脱落,而她双手被箍住的缘故,双肩只能这般缩着靠近,便是因此,那沟壑愈发得艳丽。

谢斐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的克制力向来极强,从未有任何事能在他的心里掀起半点波澜,但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迷茫与错乱。

手中箍着她的动作也不知何时松懈了下来。

姜唯洇顿时犹获救命稻草,抖着身躯朝他扑上去。

这个严严实实的拥抱,并无任何衣裳的阻挡,更能亲密地感受到彼此的肌肤。

谢斐因极其注重饮食与锻炼,多年来未曾对自己有片刻的放松,他的身形较比寻常男人更要紧实,小腹与胸膛前的线条流畅且矫健,触感极其敏锐。

比如此刻,他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小年糕究竟有多软。

“……”

姜唯洇紧紧抱着他,纤细的手臂又顺势攀了上来,打算再亲他一次。

谢斐闭了闭眼,喉结滚动,总算唤起了他心底深处的理智,深深呼吸,他最终抬起右手,冷着脸朝姜唯洇的脖颈处劈下。

姜唯洇顿时失了力气,整个人晕倒在他怀里。

人是晕了。

可闯下的麻烦却还留在原处。

水桶上的白布条浮浮沉沉,凌乱不堪的画面,彰显出方才荒唐的一切。

**

夏日的清晨总是亮得很快,才过卯时天际便浮现了光亮,日光从窗棂缝隙洒入。

寂静无声的室内,榻上那高高隆起的一团,随着庭院的虫鸣声响缓缓挪动。

等了许久,才堪堪从软被内探出了一颗披散着弯曲乌发的小脑袋。

姜唯洇揉了揉晕乎乎的头,睡意现在并未完全消褪,她眨了眨眼,觉得脑袋即便昏昏涨涨,也不如脖颈那处的酸痛更有真实感。

她趴在床上,整个人陷入了诡异地沉思。

她,昨晚是跟谁打架了?

不对。

昨晚是谁打她了?

脖子好痛,好似被狠狠地被虐打似的痛。

除此之外,嘴巴也很痛。

姜唯洇摸了摸自己的唇,总觉得与平日的手感不太一样,略肿一些。

她苦着一张小脸从榻上起身准备去寻镜子照一照。

起来时软被顺着肩膀滑落,她清晰地看到她只着了一条绸裤的身子。

“……???”

姜唯洇虽一句话都没说,但面上的震惊已足以显示出她此刻的惊慌。

她的衣裳,那裹着胸脯的白布条……去了何处???

为何她的上身什么都没有了?

她如同僵住,站着发楞,脑子也停至了运转。

直到一阵风徐徐吹进了屋内,她感觉胸前有点凉,才涨红着脸奔回床上。

紧紧用被子捂住自己,她的心脏仿佛都跳出了嗓子眼。

她不断在心里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好像夜里她正打算回院子时,遇到了孟乐安?孟乐安便一直纠缠着她,她费劲了力气才从孟乐安的魔爪下逃离。

紧接着,她好似顺利逃回了院子。

后面的……

后面的她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难道她是自己回了房间就睡觉了?

可她睡觉怎会上半身什么都不穿啊?她不记得自己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姜唯洇心里慌得不行,吓得一抽一抽,眼圈发红。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

“姜姑娘,你睡醒了吗?”

是梅护卫的声音。

“姜姑娘?”

梅良心站在门外许久都没听见回应,吓得还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准备回去向太子回禀时,里面传来了一道有些沙哑的声。

“醒了,一会儿就出来。”

梅良心道:“喔没事,我只是问一问。今日没什么事,姜姑娘可以在自己屋子里歇息,对了,这套新的太监服我就搁在门外了,姜姑娘记得一会儿自己来取啊。”

梅良心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才离开。

等彻底没了声音后,姜唯洇悄悄打开了门,一只纤细的手臂从里面探出,取走了门口托盘上的那套新的太监衣服。

姜唯洇捧着这套衣服,怎么都琢磨不明白。

梅护卫是怎么知道她的那件衣裳没了?

**

一觉睡醒,平白跟闹鬼了似的衣裳也没了,姜唯洇想破头都想不痛,干脆不想了。

她换好了衣裳,便去了太子的屋子伺候。

只是还没进去,就被梅良心拦了下来。

“姜姑娘留步。”

姜唯洇:“殿下不在?”

梅良心道:“在的,只是殿下说姜姑娘今日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眼前。”

“……”姜唯洇楞了楞。

不是,她又怎么得罪殿下了?

“梅护卫,殿下好无理取闹啊,我做错了什么吗?”

是他自己让她跟到避暑山庄来的,结果来了后就三番两次都赶她,现在还不准她出现在他的面前。

真难伺候啊。

这句话,梅良心可不敢接。

他朝姜唯洇挤了挤眉眼,想要她稍微注意下措辞,毕竟一扇门后,殿下就在屋内,可是能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姜唯洇瘪了瘪嘴,想起昨晚那个离谱的梦境,梦中的殿下也同样凶巴巴的,害得她难受得要命,还不给她亲。

好在那只是个梦,她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在梦里真的很大胆。

那么凶巴巴的殿下,她都敢扑上去,简直不要命了。

“梅护卫,昨晚咱们院子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梅良心回道:“我昨晚很早便歇息了。”

殿下一向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所以他也乐得清闲,好似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姜唯洇哦了声:“我还想问问殿下呢,我昨晚也很早就睡了,不记得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门口这段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屋内。

谢斐淡然的面色逐渐变得冰冷,当那块寒冰在清晰地听到姜唯洇口中那句“不记得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后,有短暂的破裂。

很好,把他啃成那样,醒来后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斐难得笑了声。

只是这笑意是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

静贞郡主幼子的五岁生辰邀请了长安无数的贵客,皆在这两日陆续抵达。

姜唯洇只能在自己的屋子里无聊地啃一啃芙蓉糕。

这避暑山庄厨子的手艺虽比不上东宫,但也极其的美味,不知不觉,她都已经将两碟子糕点都吃了个干净。

“这位小公公。”

姜唯洇托腮望着那盘空了的糕点碎屑,心思不断在回想昨晚的事,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婢女的声音。

姜唯洇循声望去。

婢女说道:“小公公,有人拜托奴婢传话,说他在绿湖等你见面。”

“是谁?”她在这避暑山庄一个人都不认识,谁会见她啊?

婢女摇头:“奴婢也不知,那人是吩咐一个婢女过来传话的。”

那婢女传完自己的话便走了。

姜唯洇蹙了蹙眉。

她才不去呢,谁知道等她的人安的什么心,她现在还记得在二皇子府那天也是有个人忽然要见她,结果害得她险些被刺杀的事。

姜唯洇当做没听到这件事,把门一关就打算睡觉。

在绿湖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陆曦行最终只能回去了,他喊来了自己的贴身侍从,将写好的书信交给他。

“尽快将这封信原封不动地送回扬州,定要亲手交到程公子的手中。”

目送侍从出去传信的身影,陆曦行叹了一口气。

希望只是他认错了人。

否则,他实在想不通洇洇怎么会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做太监,而她似乎完全不认识他了。

若是不认识他,或许只是洇洇许多年没见他没了印象罢了,但程楚暮她不可能不记得。

姜唯洇在屋子里近乎睡了一整天,直到夜里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才醒了过来,她都一天没在殿下跟前露脸了,是不是不大好?

不仅姜唯洇一整天没有出去,就连贵人事忙的太子殿下,也同样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

即便不少贵客打着各种由头想来拜见,都被他拒之门外。

梅良心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殿下的心情不大好。

虽然他好似就没心情好过,但今日的心情格外的糟糕。

糟糕透了。

他想,这时候无论是谁,最好别来触殿下的霉头比较好,省得有苦头吃。

“皇兄在吗?”

梅良心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便听到了三皇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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