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姝右手拿着一双筷子,眼前一碗小米饭在桌上放呢,刚要伸左手去端,被王春一口小米饭都喷在这右半身和满腿盘,玉姝身上处处黄澄澄金粒子,左手拿起笤帚疙瘩,对着王春晃两晃说道:“你十年没吃这一次金粒子,你香得想乐吧?你先吃口菜润润口腔,干干的小米饭一个粒跟着一个粒跑,这巠山做小米饭汤放的合适。”一边说一边把身上饭粒扫出喂鸡,又说道:“昨天吃大饼弄个丑什么的,这时你吃饭,又这么干一下,巠山去舀碗开水放在桌上预备着。”

王春两眼被呛的流出泪水,赶紧喝得两口咽压下去说道:“吃饭就怕瞪眼,那时你那两只眼就跟打雷打闪一个样,因此我嗓子里一痒就跟喷钱兽一样,把一肚子黄金粒子,都喷在有福的身上……”

他把李玉姝逗乐,玉姝跟道:“你明明是睡一夜觉,可你还是又走一夜路,这也是你有心火,心里事多,算不开账,再惦着大姐姐不放心什么的。”

把青山巠山两个小子逗得,乐个没完没了的。因为王春两只眼瞪着很大,他一边听着看着玉姝,一边弄鼻子一边呲牙。玉姝内心揣度,离家十年,学来五官弄丑。

这顿饭直吃至中午,这两个小子收拾桌子洗碗,王春习惯地吸着烟,双目看着吐出的青烟,变化成大小圈圈,是构思天气变化。

李玉姝坐在炕中间,这该有时间啦,把包袱四角摊开,边看边问:“这包袱这么沉,这一路怎背来的?”

王春答道:“从春天一直雇脚至营口,又坐轮船至烟台雇车一直进家,可比从家走时向东摸快。”

李玉姝道:“在门口连个声音都没放出来,悄悄地摸进,你可真是心术不正,铛铛铛,没别的礼物,多挨点锤。”

王春不过一呲牙一伸舌头:“以前说得好,姐姐说你不许犟嘴,姐姐打不许跑,有错改的快,这是咱家规矩。轻手轻脚也是错吗?对,是错,多年不见互相想嘛,就快,雷厉风行。”

玉姝道:“以后你如果再这样,我是三天不叫你吃饭,我可不是厉害,你这样气我可不留例,为什么不做正大光明的事?你如果不改,我这家不要你。”王春急答姐你瞧好。

玉姝道:“你俩上炕把这虎皮打开,咱看看是什么样。”两个上得炕一个靠东山一个靠西山,这房是九尺间量,这张虎皮欠一尺多点没抻开,其宽度两个身高四尺七八,踮脚双手高举过头,炕上还余下尺余。

这时李玉姝从炕上噔的跳下炕,看着这虎毛颤颤巍巍,花的纹理就和波浪一样,又似微风吹那金黄麦穗,把自己看得毛咕毛咕的,道:“这张虎皮值几吊?是值银子是称金子,这毛真好看,棕黄,星斑,杂灰褐色,比狸花猫还要好看。”

王春答道这分谁买,玉姝道:“什么时候也是货卖用家,这一共是几张?”王春道:“这样大的是九张,小虎皮是七张。”

玉姝叫俩小子打开看这张,长五尺多,宽和两个高相差无几,这个小花毛尤且受端详,越看他那花纹交错的馋眼。

这王春顺手从包袱里拿出雉鸡翎两个,给玉姝插在衣领上,因玉姝正左扭头头右歪头端详那小虎皮,越看越聚精会神,炕上两个小子撒着欢乐,又毛腰又后仰:“妈呀,妈呀,可了不得啦,咱这小屋要干什么呀?”边乐边颤脚边嚷。

玉姝想这俩小子也乐这虎皮,又因自己细心琢磨这张小虎皮,身子又活分扭动,这王春跟着玉姝身后摆动,就要随得方就地圆,那么玉姝领子上的雉鸡毛当然颤动得更加美丽,那么这俩小子即乐这个原因,故此索性躺在炕上打滚乐。

玉姝问这俩小子乐的是什么,这俩乐得答不上话,原因这王春在玉姝身后毛着腰乐,玉姝索性坐在炕沿上双眼盯王春,王春一步趴上炕乐去,青山顺手从玉姝领子上抻下来,妈妈给你,玉姝一看是乐这个玩意,遂用手接过,虽说没看过真的,年画看过,金兵将领戴过,还有穆桂英挂帅也戴这个,好玩又好看,伸手去捶王春,王春在炕上打滚捶不着插不上,索性把两个毛扔墙柜上,用两只手去抓王春捶几下,心里说手疼不上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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