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出去是四月份,至烟台是本年八月份,这是一路干旱,黄土冒烟。即在九月份从烟台坐火轮至营口,这是当年的秋季,这营口一带下起透雨,我想咱家也下了透雨,一定种上麦子。我背起衣包回家,我想姐姐想的厉害。三十一的人没舍离开一天,也不想受外边煎熬,又怕姐姐有个山高水低。”
玉姝道:“原地未动身之前把话都说通,不想闯饿死认命,反正没少死,我把话说了多少次,男女一样心里坏水多,恁你怎守,白白添馅。对,咱这地方都种麦子,是咱这七亩加刘嫂共十二亩,我和刘嫂忙种忙收,来年麦收一亩两口袋,谷子绿豆小米都没少打,这十年就你走这一年旱,你说是你克的,还是你妨的呢。你说,快向下说,甭对汤调滋味,我不叫你说没用的,向实事上说。甭跟我拉拽线,我不听。”
王春道:“我向回家路走,越想实无滋味,姐姐是怎说的呢,我也记爸爸一句话,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姐姐说不闯出路子甭回头。”玉姝遂嗯的一声:“谁家过日头都从两口子起,这是历史性,无什么新鲜,过好过赖都是一男一女的事。大部支应都在女的身上,她托住全盘,向下说,”
王春道:“我一狠心想不要磨不成佛,挨至来年三月份,我从营口向东摸,仍是打短工,乱步向东,向东,这是从家出来第二年秋季,又是九月份,走至地名凤城,见大街来来往往,大部穿戴是另有一种姿势,大部都用头顶东西,我心里很是稀奇,我在大街小巷转了转,看看太阳是晚霞时候。这样我得寻个小店住下,方向是路北面南,街门上挂着朝阳小小客栈,我随即进去,即有人招呼道客人几位,我随说只我一人。店家问住单宿住双宿住大铺,我心说大铺人多单人钱多,双人还能说一些话,我说住双人吧,店家领路进去一个小院落,看去下店人不少,店家指门楣写着上字七号,伸手拉开门一声请进,跟着又说,客爷有紧要物件或金银财帛交柜,衣帽自守,如有不交,若丢失小店概不负责。姐姐呀。”玉姝道少叫姐姐,说好事随便叫,不说好事你边甭沾。
王春道:“姐姐,我是这样想,我只是问这包破棉衣怎打算,姐姐姐姐。”玉姝道:“你再叫,我下地找棍子削你。我还不叫我手疼呢,我是棒打出顺郎。我告诉你出门就是寻难去的,快向下说。”
王春道:“姐姐,我用这包袱当枕头,我进屋一看里边躺着一人,我这个地方即是靠门,二人中间是个小长条桌子,我把包袱从后背解下来轻轻放在炕上,我坐在守靠门炕沿上,左肘放在桌角上,手托住我的左腮,双目一闭,嘴长长的嗐了一声,跟又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里说一晃就要过第三个年,我姐姐在家是怎过呢,想家想姐姐,这样扎不下根抓不住头绪,回家和姐姐说什么呢。”
玉姝道:“你是三句离不开姐,姐姐基本用绳牵着你鼻子跟骆驼一样。你基本就寻不到这么一个姐姐,我告诉你,给我向下说:快把次序地说给我听。”
王春道:“我想起姐姐话揪心疼。我不得不叫一声我的天哪天哪,真有绝我之路,我,我这一声,把里面这位躺在炕上的惊醒,他一把翻身坐起,而后将两腿收编,两手去揉双目,而后又把两手做拳,自前往返揣拉十有余次。”
“这时我早就吓得站在地上,因为是我把人家惊醒,我赶紧面对这位准备赔礼道歉,姐姐你没睡着吧?”玉姝道:“你气我,我能睡吗?我不听个子午,快向下说叫我听个仔细。”
王春接着说道:“我赶紧深深作个揖,我这时看去此人像个书生,因他面白长圆脸,高鼻梁,一头青丝,两眼透出神气勃勃。体格健壮,看去不超过二十七八岁,我跟着说:仁兄正在休憩被小弟粗猛惊醒,实是抱歉,请仁兄恕罪。”
“其人用双手一摆道:哪里哪里,请请请,请坐请坐,出门人遇上一起住店无需客套,人在外四海是一家,我听你一进门真是唉声叹气的长吁,说什么天真有绝人之路,老弟,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时刻难。这是纯真理由。”
玉姝腾的坐起来,即将前眉发像后拢一拢道:“你听人家那说话,这是根本,出门没有在家暖被,贫富那么凭意。包袱里棉衣没人折把大姐姐挂嘴边上,嗯,说下去我听呢。”
王春道:“我是这么说的,唉,仁兄,皆因从家出来弄一些事做,总无遂心之处,故此脱口而出,多求仁兄宽恕。”
“这个人说:老弟你坐你坐,不要心窄,天也无绝人之路,不过当时受迷途阻路,未曾深入佛境,我说老弟,你只要按自己心愿,正直去寻求,到时本至山前定有路,我问问老弟你的追求是向哪个方向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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