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不是住庙即住山洞,主要是以山为家。师爷常这样说:咱是处处为家,随处闯荡,不去那生儿养女是非地,有几个贤惠妻?有几个忠诚夫?日久人熟不讲理,咱不打那烟火仗。无法说缠终究劳而无功,更无处说嘴,你看烟火中,没儿没女想儿女,有儿有女管着你,不要那眼看无休无尽事。”
“老爷爷会武术,弓弩刀剑,飞石,你说轻轻的羽毛,你要说沉,沉如一座山。”
“这天老爷爷向我说:你该独自生活去见世俗,再告诉你这叫五龙山,地界云南,勿用难舍难离,你勿寻我,我会寻你。我一听我跪下央告爷爷一定要寻我,爷爷点头应允。这天是住又高又严密的山洞,我醒后师爷已经没影子,只给我留下纸条,上书学好本领,各依其运。”
“我又寻师爷三天,师爷没有踪影,我不动身无可依靠,我即傍山拢海奔向灵山岛,可是能去的岛都跑遍,而后去青岛,市面荒无人烟,处处寻觅小娟一家人都无踪影,我寻找嫂嫂坟都无踪影,我只望空扑影痛心哭上一通,带着珍宝进北京。没想在珠宝市正碰上师爷,师爷带着我直奔西华门。静养轩茶铺认识了叶贺安德海,而后告诉我去东北长白山,我是从天津和师爷坐的船,师爷从营口去山东,我即奔长白山,这样后来碰上了哥哥王春。”
玉姝说道:“我这里给你捏算呢,你和王春碰上是第五年九月底,你和师爷一起不够三年。去是一年回来是一年,那小娟今秋十八岁,小妹十四来福十六,你背小妹这年是二十岁那你今年三十四,属猴的你别属兔子来!”
“这回咱另敲锣打鼓,重新来。这世事都有挨靠的,咱首先去青岛各处找人,叫姐夫在家,你俩出去。”
美珺道:“我们姐俩商量好,就是弟弟的事,我俩吵起来。不能叫你和兔子一样扒几把土就是窝,怎么也要碰个心肠美的女人,过个大半好生活。”
秦兴答道二位姐姐对我栽培是好的,可我吃了铁秤砣。
“姐姐咱说句眼前话,因为有这些金银也不能太固执塞路,守着大饼不吃饱肚子,还在这挨饿怎的,也太寒碜了。咱这些东西再加上这些人,咱也吃穿不愁。再说咱也不能把金银埋起不动,咱叫金银跟兔子一样会蹦,会跳起来。咱跟着跳跟着蹦混个热闹。”
“我把我这肚子东西掏净,我肚子也愉快些。我再向下说:痛快是痛快,可我想说的,都是二位姐姐商量好的。”
玉姝道:“我们姐俩是话都没说,还跟傻子一样呢!”
秦兴道:“我是这样想,把土房拆掉都用砖盖。”娄美珺哎哟哎哟的一声,“弟弟你好似钻我姐俩心里安个真家,我说句透心话,还不是怕你跑掉?你如果真跑掉去哪找你去?你可知道咱都受着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七情打击的,再不防备真丢跑,能想坏个人。咱丢的还一个没寻到,再丢一个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
姐俩倚靠窗台,李玉姝双腿蜷缩脚压着腿,娄美珺左腿平收缩炕上,右腿脚蹬炕上立着,两手搂在膝盖那么十指交叉着。用右手拱李玉姝左臂,两个互相拱,动心舌眼战。
秦兴接上话茬道:“二位姐姐,我这样的人也丢不脱的,可别把我看成活神仙,其实我是乱来。别把我放在心坎上,还有比我更能成事的人呢。”
李玉姝嗯哝一声道:“姐姐你看这他又转呢,更是推呢,你说他这兔子心可真不好惹。”
娄美珺用胳膊肘拱玉姝,互相点一点头,弟弟你这么说我也信。要锁一个人好锁,要锁心可不好锁。
秦兴噗噗噗一乐跟道:“我想的就是这个,二位姐姐一起捅,抱成团儿,成了一个诸葛亮。”
娄美珺放下腿向前一伸腰,又伸出右手,照准秦兴大椎骨(又叫梭子骨)咚的一下。
秦兴坐在靠门炕沿脸朝外,两肘始终没离开两个膝盖大腿上立着,两手托着两腮下巴或揉搓着脸,此时美珺正捶在大椎气魄上。这练功夫的人取丹田之气,直捣全身,这是水火齐拼。秦兴突被一击头朝下翻起跟头,只见一条线不见人。
李玉姝搂着娄美珺妈耶妈耶,这是怎的,不仅娄美珺愣住,蒋士峰更甭提,就连王春跟着师父算起九年,也没见这么一回,只看过窜树上山崖。王春会耍几下刀会打飞石,什么气功一点没学,因为先天没存着神必守舍。
秦兴没想有这么一下,因娄美珺虽然生不少孩子,她身上存一种自然舍粒子,你看她敢下手掐死贺二虎,这不是小事。她这种拳击存有金光魄力,别看李玉姝没生孩子,她不存这种魄力。秦兴这么一来是被两种刺激而成,是有内因和外因。
美珺此时站在炕上想伸手去抓,这叫阴破阳。秦兴立时守住气魄坐回原位,如果美珺不想伸手去抓,秦兴还得多转时间,方能收住脚步。
美珺没坐在炕上,仍在炕上站呢,等秦兴坐好,美珺弯腰伸出右手去揪秦兴脖领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兴一歪头那么一笑道:“这不是姐姐捶的吗,一时不慎,使得在姐姐面前失规出丑。”
美珺道恩哟哟俺们没看够,那俺再捶一下。咚一声后手早下去,哎哟怎么不动,随着坐玉姝边上。
秦兴道:“我已经知道缘故,姐姐恁怎捶不会再出丑,是在动前有了守神。”
玉姝道:“你这个样子我们没见过,使得我们心舒筋展,可也受着不少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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