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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运气这么差?”维克多一边试图和对方交谈,一边心想。他们连两句话都没能说上,就被语言障碍所困扰。维克多会两个英文单词,但甚至不知道它们在法语中的意思。因此,用英语交谈根本不可能。

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困境。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雪莉**。”

‘她是什么意思?是在打招呼还是她的名字?’维克多毫无头绪,但还是握住了她的手。眼前的女人略显失望,可能原本期待他会吻手礼。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拿出手机打开一款即时翻译应用。她开始在上面打字,然后把手机递给维克多看。

“你好,帅哥,我会陪你去酒店。”

维克多从手机上移开目光,怀疑地看着她。她又带着微笑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些内容:“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们就去上我的车。”维克多再次看着她,心想:“我不想这么说,但我觉得这女人不是疯子,肯定是翻译软件出了问题。”于是他跟着她走出了机场。

他们周围都是纽约典型的黄色出租车,司机们在喧闹声中试图拉住游客。这似乎是停车出租车的理想地点,但女人并未放慢脚步,她径直走向接亲友的停车场。停车场里停满了各种车型,从小型车到德国豪华轿车,当然也少不了美国的皮卡。他们正走向其中一辆皮卡。维克多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买这么大、这么笨重的车,连他这个个子不小的人都够不到车顶。

但他至少感到安心。他已经受够了德国豪华轿车,更愿意坐进这种虽然庞大但却不那么强劲的车里。然而他忘了一个细节:他现在在美国,这里是两个红绿灯间400米直线加速赛的故乡,而赢得比赛的第一步就是让对手相信他有赢的机会。美国人为了赢得这些比赛什么都愿意干,甚至会在一辆普通的皮卡里塞进1000多匹马力。

当发动机启动时,维克多只有一次机会意识到危险并逃跑,因为它的声音竟然比跑车的引擎还要响两到三倍。

他们出发了。女人给人一种完全文明的印象。她以令人钦佩的平稳驾驶保持在限速内,虽然发动机的轰鸣声稍微削弱了这种印象。但目前还没有问题。机场在城外,所以他们先上了环城高速。一路上也没什么问题。维克多甚至开始在座位上坐得更舒服,闭上了眼睛。

他们下了环城高速,来到了一条大道。然后,悲剧发生了。前面有一个红绿灯。当维克多正舒适地靠在座椅上时,背后的地狱之声突然爆发出来。那是一个被困太久的恶魔的吼叫,终于在行驶了几分钟后得以解脱。维克多慢慢睁开眼睛,哀求地看着身旁的女人。

她简直就是人形恶魔。她的嘴角露出难以掩饰的怪笑,眼中透出魔鬼般的目光,令维克多不寒而栗。“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他在心里喊道。

他转过头看着恶魔的猎物。这是一辆德国轿车,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副驾驶座上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维克多现在非常好奇,这个男人是怎么总能挑选到自己最糟糕的噩梦作为对手的。

很可能是在和维克多同一航班上,经过一次劫持之后,这个男人租了一辆与他在里尔时开的一样的梅赛德斯,以便被第一个遇到的美国人羞辱。听到对手引擎的恶魔般的咆哮声后,那个男人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但已经无法回头。

维克多紧紧抓住座位,由于加速的暴力冲击,他被牢牢按在了椅背上。如果说这个年轻人在起步时输给了维克多的小轿车,那么面对美国人改装过的皮卡,他根本毫无胜算。女人迅速换挡,在几秒钟内就冲到了下一个红灯处。

赢得比赛后,她的脸恢复了人类的形态,重新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并带着磁性魅力的绿色眼睛戏谑地看着维克多。“该死的女人。”维克多叹了口气,听天由命。他看到前方有十几个红绿灯,可能有数百个美国人准备与这辆普通的皮卡竞赛。

接下来的旅程远不能称得上舒适,甚至让维克多开始怀念他那位餐厅经理的舒适宝马。他们终于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来,这段看似永无止境的旅程结束了。虽然维克多在飞机上休息了,但这30分钟的车程却彻底让他筋疲力尽。他跳下皮卡,站在地面上。

他们面前是维克多极为熟悉的酒店外墙。一名泊车员从台阶上下来迎接他们,将这辆“怪兽”开到几百米外的停车场。维克多开始上台阶,却注意到那位女士没有跟上来。

她依然站在楼梯下,似乎在向门童一一交代注意事项,门童在每句话之后都郑重地点头。直到她确认门童完全理解并记住后,才依依不舍地交出她的车钥匙。

她追上在楼梯上等她的维克多,两人一起走进酒店。里面的装饰和里尔的酒店完全一样,甚至客人也和里尔的客人十分相似,但有一点不同:尽管他们的穿着依然简洁,但维克多能够感觉到这些客人比里尔的客人要富有得多。手腕上的瑞士手表和定制西装都彰显出这些客人的高档次。

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相同。甚至前台接待的制服也和里尔的完全一样。当他们进入酒店时,前台接待叫住了他们:

“**约翰逊小姐和德拉菲耶特先生,经理在办公室等你们。**”

他注意到维克多脸上的困惑神情,显然已经得知维克多的英语水平糟糕,于是用一口流利的法语重复道:“德拉菲耶特先生,酒店经理在办公室等您。”

维克多对他投以感激的目光,然后跟着雪莉走进电梯。电梯在一声沉闷的轰鸣和几秒钟后就到了。办公室和里尔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窗外纽约摩天大楼的景色比里尔永远的雾和雨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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