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爷依旧在抢攻。

“呵,连他妈还手都不知道,是个傻子吧?”马四爷一刀又一刀,将宫紫逼退。

在他眼中宫紫根本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

不,并非不能反击,而是……

“我究竟要为了什么而拔刀,又为了什么而战斗?”

宫青的呼唤,劫往非的言语,如被他压入深海的巨石浮动着,搅动着她的神经。

“够了!”宫紫胡乱横拉一刀,马四爷后仰避开。

“闹了半天不是个傻子,而是个疯子,就凭你这么弱,你又想保护谁呀?”

马四爷单刀直入,大刀刺向宫紫胸口,离她的心脏越来越近。

保护……

“阿紫乖,以后要保护好阿青,明白了吗……”娘的声音飘过

“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守护想要守护的人……”是那日的劫往非。

我有些明白,我为什么要拔刀了。

“我想保护妹妹,保护一切我想保护的人。”

刃风呼啸而来,无人听得到她的低语。

“至少现在,我要保护他们,保护我自己。”

锵!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宫紫收刀拦下。

马四爷来不及听到兵器相交所产生的脆响,一阵大力传来,他已被击飞了出去。

“什么?!”马四爷一惊,待到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击出数丈远。

马四爷双手持刀向下猛扎,借沙子稳定身形,抬头,宫紫已向他攻了过来。

他连忙推刀,欲再度将宫紫逼退。不料宫紫只是虚晃一步,将刀晃开,宫紫脚下发力,身后黄沙扬起,刀刃上挑。

“我知道,是我不自量力,我明明知道的,我保护不了阿青。”

马四爷接下一刀,吃痛倒退,举刀反击又刺。

宫紫再迈出一步,出现在他的身后。斩下,毫不犹豫。

“可正是因为弱小,正是因为,有要保护的人,才要不断变强,才要不断挥刀,再挥刀。”

“我要变得足够强,强到,可以让他说出一切,可以找回阿青,保护她。”

马四爷回身去防,背后已中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

马四爷来不及哀嚎,一只手,揪起了他的领口。

他慌忙抬头,宫紫的目光与他相接。从她眼中,马四爷什么都没有读到。

他还来不及挣脱,一股霸道的力量,带着极度的野蛮,透过宫紫青筋暴起的手臂向他涌来。

击飞!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击飞,一路风沙扬起,马四爷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在地下连载了十几个跟头才勉强停下来。

她所用的手法,与那日劫往非如出一辙。

“不许动,我的刀比你想象的要快。”

一片哗然声中,宫紫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

“空有蛮力,毫无技巧,但总归有了些模样。”男人依旧古井不波,末了,又想起什么,“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

“刚猛的打法,倒是有了几分他的模样。”叶暮秋犹在点评着,忽见倒地的马四爷手中又有动作。

“宫紫后退!小心有诈!”

在他出声的同时,马四爷已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枚梅花镖,标刃五出,淬以剧毒,脱手甩出。

两人之间距离太近,加之其出手突兀,宫紫避无可避。

“哈哈,让你惹老子,活该!”

铛!

一柄乌黑的箭,悄无声息伸出,将梅花标击落。

它横在宫紫面的面前,随之而来的,是并不陌生的身影。

“是你。”宫紫愣了愣神,终于看清了男人,“你,什么时候……”

“在他把手藏到暗处的时候……”男人的话还未说完,又一把剑从男人身侧穿过,刺入马四爷头颅之中,精准毙命,毫不留情,血溅三尺,一命呜呼。

“还是慢了一步,看来,我当真是老了。”叶暮秋缓缓将剑拔出,收入袖中鞘内。有些感慨道。

马四爷倒下,叶暮秋仍是那般从容淡定,似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吃饭喝水一般。

“果断干脆,有胆识。”男人并未表现出有多少意外,转身离开。

宫紫默默凝视着倒下的马四爷的尸体,尽管她不是第一次直视死亡,尽管她并未对他有任何同情,他该死。可,就像杀过人后沾满双手的血液一样,有种莫名的黏重,在指缝间怎么也化不开。

一个沙匪最先反应过来,回身调转马头,想跑。

“嗨嗨,想跑?”

沙匪寻声望去,一杆长枪自下而上直指命门。

沙匪倒下,常有福收回染血红缨。

似与他相应,商队两侧早已埋伏妥当的一众伙计纷纷拍马冲出,将沙匪后路截断。

梅进一手持一柄大锤冲在最前,一锤拍下,方有所反应的沙匪中已有两人被砸得脑浆迸裂。

“不要放走一个!事成后拿人头领赏。”叶暮秋一声令下,一众伙计抄起家伙已经跟了上去。

大漠之上,无论是谁的死都无足轻重,这句话不只适用于他们。

叶暮秋一手牵起马四爷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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