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笑眯眯地把荷包和汗巾一起收进了袖筒,上一世都是他给这老狐狸送银子,万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着回头钱,“嘉贵妃啊,真性情,”这就是脾气大的好听说法,“您又何苦往她气头上撞呢?如今是娴贵妃协理六宫,只怕您今日进了养心殿,明日她就要传你问问有什么要办的紧要事。你将这人选的差事,推给她不就完了。”进忠就不信明日李玉上值了,知道了今日这一出能不给如懿传信!
“高!”刘松龄竖起大拇哥,“果然还是进忠公公懂这宫里的弯弯绕。只可是……娴贵妃毕竟乃后宫之人,与外头接触不多,只怕她把这球又踢回给咱啊!”
“您提前准备几个人选,交由她选便是了。娴贵妃好功劳,底下人绣了的花样,自己补上两针,那就是她全心全意为皇上制的。您只管交了人选,让她做决定,她对外说的时候,自然会忽略了您的‘功劳’。”说起这个进忠便不禁有些奇怪。如懿那般不会御下,只会抢功劳的,她身边人不该如此忠心,春蝉都能反了嬿婉,叫她竟被春蝉吓晕过去,这一世,他也该叫惢心反一反如懿。嬿婉受过的苦,总要叫如懿也一并尝一尝。
刘松龄心里扒拉了下人选,这等捕风捉影见不到成效、兴许还得罪人的事,肯定是不能拉他熟识可分些油水的熟人来做,“以往若有类似之事,向来请的是大觉寺佛泉法师,但法师如今年事已高,恐怕难以成行。临清无二法师近来倒是风头正盛,只是传闻也五花八门,只怕日后会闹出笑话。再有些名气的便是南屏诋毁和尚,他脾性奇怪得很,也不适合进宫。”
进忠略在心里算了算时候,“我倒是听说有位南域来的大师近来在大觉寺做客,这种事,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
“好主意啊!”刘松龄已在心里盘算好了,倒是和便和娴贵妃好好吹嘘一下佛泉法师,她选了佛泉法师自然便会发现他老人家近来下床都费劲,他提前和佛泉法师通个气,叫他举荐那南域来的安吉波桑,届时就算安吉波桑冒犯了嘉贵妃,他也已摘得干干净净,嘉贵妃再怨不着他半分!
进忠再回到殿中时,便听富察皇后正给如懿上眼药呢!
“皇上别多想了,如懿妹妹也是被中秋宴过分劳累了心神,才没注意底下人传了这等无稽之谈的荒唐谣言,只是此事,终究是叫玉妍受了些委屈……”
皇上一瞪眼睛:“她还受委屈?此事全因她跋扈伤人而起,朕未治她罪便——”
“臣妾已罚了她禁足,您就别再罚她了。”琅嬅轻轻将手放到了皇上胸口帮他顺气,“嘉贵妃本性是好的,她也无非是因与娴贵妃有旧,如今娴贵妃又管着事,叫她气闷。嬿婉又与娴贵妃三分连相,才闹成了这般。”金玉妍惯得皇上宠爱,他说金玉妍不行可以,琅嬅可说不得,那是指皇上瞎了眼、宠爱了个跋扈毒妇不成?
有琅嬅给的台阶下,皇上也就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如懿终究不如皇后,理得顺这后宫诸事啊。”
“皇上可莫要这么说,如懿妹妹本就是因臣妾生产永琮体虚才不得不担了这些事几个月,臣妾已十分愧疚,您若是再埋怨妹妹,便更是我的不是了。”琅嬅这便是提醒皇上,如懿这协理六宫之权本就是因为她生产后体虚亏空才得去的,如今几个月过去,她已瞧着面色红润,皇后本无过错,如今又已康健,这协理六宫之权,该交还了!
可皇上惦念着与如懿的情分,交给她的,再叫她吐出来,总有三分尴尬。
见皇上不回话,琅嬅便也不纠缠,只接着再提:“嘉贵妃妹妹虽有错,可稚子无辜,八阿哥永璇的满月总还是要办。不然哪个阿哥都有满月,唯独他没有,叫他长大了如何在兄弟们中间自处呢?您也别怨臣妾直言,永璇出生的日子确实不太好听,更该风风光光办个满月礼,将宫里众人的目光从他生辰日转移到满月日,才好平息了这些无稽之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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