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恭手扶腰间的大夏龙雀刀柄,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非常雄伟坚固的山谷大门,他知道返回山堡就意味着要再度踏进复杂的家庭争斗漩涡。

旁边的粮车依次沿着山路转运进入山谷,李信安、李元恭几人都扶刀护卫在门口两侧,李元恭坐在马背上考虑着回家怎样应对李信仁夫妻的问题,还有他们那愚蠢的两个儿子,等李元恭回到院子里他们肯定还会跳出来搞风搞雨。

正在李元恭陷入沉思的时候,李信安从背后狠狠拍了他后背一把掌,坏笑着问道:“九郎,你又在想什么呢?”

李元恭感受到后背伤口的痛楚,不由深吸了一口冷气,这才回神看向李信安:“信安叔,这一路都多少次了,你怎么又拍我伤口!?”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又忘了你受伤的事情了!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还能有什么,就是如何应付我那嫡母的事情。”

“你在这儿胡思乱想有什么用处,去我院子喝酒去,喊上他们几个一起,咱们好好合计一下怎么办。”

李元恭诧异道:“啊?”

“啊什么,咱们都是同生共死的袍泽,你遇到事情我们肯定都会帮你的,你就放心吧。走吧,今天先去我那边。”

李元恭回头看了一眼满眼希冀的李石头和李元浩,李信安笑了笑说:“九郎,你回去也没意思,先一块去我那边好好吃酒,庆祝咱们再立大功!”

李元恭无奈笑了笑:“好吧,那就先去安叔院子里好好喝一碗!”

李信安“贪婪”的看了看李元恭骑着的乌骓马,问道:“元恭侄儿,你院子里面不好安置乌骓马吧?我院子里面的马厩还有不少空位置,把你这乌骓马放到我那边吧?”

李元恭再次露出无奈的苦笑:“信安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院子里的遭烂事儿,你不说我也得把乌骓马拜托给你!”

李信安露出惊喜的笑容,他继续说道:“元恭侄儿,我送给你的大夏龙雀宝刀和紫鹊宝弓是不是非常好用?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宝兵。”

李元恭郁闷道:“信安叔,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就行了!”

旁边的李元达插话道:“四叔,不用绕来绕去了,咱们五个人都是过命的交情,你还担心元恭会不答应你提出的这点小事?”

只是脱力严重但伤势并不是太严重的李石头也开口说:“对啊,信安叔,九哥是最讲义气的,更何况咱们都是一个头磕到地上的好兄弟……”

李元恭赶紧伸手止住李石头的话头,李信安也怒目瞪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李石头,李石头只能讷讷的止住了话头。

李元恭正色对李信安说道:“信安叔,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行。”

“九郎,你那踏雪乌骓养在我院子里…我担心它…担心它晚间难免孤枕难眠,我院子里还有不少眉清目秀的母马,所以…”

李元恭明白李信安早就对乌骓马觊觎多时,现在不能拥有乌骓马,所以就想要借乌骓马改良一下自己战马的血统。

乌骓马养在李信安院子里,他本就可以自行决定借种改良战马血统,出于尊重李元恭的缘故才特意询问了一番他的意见。

对此,李元恭也乐见其成,就笑着打断李信安道:“信安叔,乌骓马在你院子里,如何处置安叔自行决定就是。”

李元达几人也满脸热切的凑到李元恭二人身前,李元恭只能一一答应诸人的请求。

这时候,不远处的李信武也拨马来到几人身前,他用马鞭轻敲了李元恭的臂甲两下。

李元恭转头带着疑问看向李信武:“师父?”

李信武上下审视了一番李元恭的乌骓马,不由赞道:“好马!等母马怀孕以后也给我留一匹马驹子。”

李信安笑着插话道:“武哥,不用你特意开口!等以后有了小马驹子,第一匹就是武哥的,算是你宝贝徒弟孝敬给师父的。”

李信武笑笑说:“那感情好!对了,元恭,你离开山堡已经两个多月了,明天记得早点来练武场…算了,还是去你常去的果园子吧,让我瞧瞧这段时间你武艺有没有长进。”

李元恭赶紧躬身称“喏”,李信武朝他摆了摆手,又朝李信安几人点了点头,随后他就当先打马进了山谷。

见李信武已经进入山堡,李元恭几人相视一笑,也都打马进了山谷,李信安骑马在最前面带着后面的李元恭、李镗等八人沿着入谷右侧的道路直奔山堡,打马朝着自己山堡中的院子跑去。

李镗、李信雒四人也都想要一匹有乌骓马血统的好马,但之前一直没有什么交集,也不好开口,四人都想借着晚上的酒宴开口跟李元恭提一下,所以也随着李信安几人返回了山堡。

李信安几人跳下战马后就将马缰交给了门子,李信安则一脸热切的看着李元恭,还伸手指了指乌骓马,李元恭无奈之下只能将马缰交给李信安,李信安牵着乌骓马乐呵的走向后院的马厩。

李元恭一脸黑线看着李信安把自己战马的缰绳扔给门子,转脸又对着乌骓马一副舔狗的样子,这幅情景让李元恭有了点后悔将乌骓马留在李信安院子的决定。

李信安走后,李元达作为李信安的侄子,扮演了主人的角色,他拉着李元恭几人进入正堂,一行人按辈分长幼在长条餐桌坐定,李元恭一脸惊奇的看着面前的长条高桌。

李元达笑了笑,解释道:“九哥以前没见过这种长桌吧?咱家也只有四叔这儿有这种长桌,我四叔他特别喜欢跟大家一起宴饮热闹,所以就专门请家里的木匠做了这样一条长桌。”

说着李元达用手比了一下桌子的长度,继续说道:“这一张长桌可以让十几人一同宴饮,每次在四叔这儿吃饭都特别热闹,我们兄弟几人也都喜欢跟着四叔玩耍!”

听了李远达的话李元恭点了点头,李元恭来到这个世界看到大部分的桌子都是适合分餐制的小案几,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与现代长桌类似的大桌子。

不过,想一想李信安的性子他也就理解为何他院子里有这样一条长桌了。

李信安的性格非常张扬豁达,为人又四海,非常喜欢热闹玩耍,这样一个人自然对规规矩矩的分餐制不感冒,所以才有了这极有特色的,适合合餐制的大长桌。

几人闲聊了几句后李信安这个主人才戴着一副傻笑脸走进正堂,他直接走到主位上坐定,一边让仆从去安排酒肉,一边举起奶茶向李元恭等人邀饮。

众人也举起茶碗放在嘴边啜了一口,随后就谈起了这一路与薛延陀人的斗智斗勇和亡命厮杀。

最后,李信安感叹一句:“在草原上讨生活都不容易,咱们家里好歹还能混个温饱。但今年阴山北麓的雨水不多,薛延陀人的这个冬天恐怕不好过了,这也是他们胆敢劫掠我们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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