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居城王府里。

一大早,文心洗漱后便去了襄妃屋里,她本就睡在襄妃一墙之隔的偏房,中间有一个小门,门上挂了个素纱帘子,若是夜里襄妃有事,轻轻一唤她便听到了。

昨夜颐钏哭得那么厉害,襄妃都没醒,可见有多疲惫。

襄妃的身子本就弱,昨天折腾了那么一通,别说是睡着了,就说是疼晕了过去都不奇怪。

这时她刚进来,就看见襄妃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娘,既醒了,为何不叫奴婢?”文心拿了毛巾在温水里泡了泡。

“没什么要紧事,不如你多睡一会儿。”

“这时候就不要这么体谅奴婢了,如今娘娘身边只有奴婢一个人,娘娘只管使唤奴婢就是了,”文心把毛巾拧干,坐在床边给襄妃擦脸,“一会儿奴婢去把公主给您抱来,昨儿个娘娘还没仔细看过呢吧。”

“公主诞生的事儿,可修书送去京城了?”

“还没呢,昨儿公主降生已经很晚了,现下王爷又还睡着,哪里来得及呢。”

“文心,我向来知道你最贴心了,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可有事瞒着我?”

文心一头雾水,笑盈盈地解释:“娘娘,您这是产后多思了,奴婢能有什么事瞒着您呢。”

“当真……”襄妃看着窗户上被补好的破洞,一看就是生手补的,补得丑丑的,不过就是在旧窗纸上又贴了一层,微微叹了口气,“一会儿让人重新修补一下窗子吧。”

“奇怪,这是什么时候破的,昨儿还好好的。”

文心站在窗子下面,心道,昨夜公主头上无端出现了藤蔓印记,这窗子又无端端地破了,莫不是不祥之兆。

这一联想,她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奴婢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娘娘,奴婢想到确有一事还未告诉您。那就是昨夜……”

这时敲门声响起,文心话没来得及说完,就去开门了。

文心以为是江惕来了,满脸笑意地把门一开,看着眼前的人,脸便垮下去:

“大早上的,你一个外男,来敲娘娘的房门,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

“文心,是谁来了?”襄妃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是无香观的张伤道长。”

“还不快请进来,文心,不要对张道长无礼。”

“可是这……”文心看了看襄妃,又看了看张伤,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只好对着张伤语气不善地说,“快些进来吧,别让冷风吹进来了。”

襄妃见了张伤,竟好像忘了自己身上难受,挣扎着要坐起来。

文心连忙上前扶住她。

襄妃不好意思地笑笑:“身子多有不便,不能迎接客人,还请道长见谅。”

文心在一旁撅了撅嘴,有些不忿,娘娘金枝玉叶的,何必对一个臭道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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