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来时的入口返回,又进入了雾气缭绕的森林,先前那些热闹的人声奇迹般戛然而止,仿佛只要踏出黑市,就听不到里面一点动静,就连同时从出口出来的人们都渐渐走散在大雾里,各自有路,互不干扰。
大雾虽能让人不辨方向,但无声息便让那么多人分道而走,这其中怕是有玄术,像青鸢这段时间从书上看到的一些奇门遁甲会使的手段。
回去时已然不似来时那般害怕,走了一段时间终于走出森林,回头一看,林子里的雾散了,好广袤的一片森林绵延数十里,先前的死寂不复,林子里有了鸟兽之声,林子似乎活过来了。
不久前真实存在的灯火通明与热闹街市好像一场梦。
青鸢晃了晃头,伸手一摸,那瓷瓶还在,感叹这奇门遁甲十分厉害。
回到皇城,四更已过,街道很冷清,轻微的动静也显得突兀。
远处有马蹄声,在这幽静的街道格外清脆,青鸢回头,看见夜色深处一人骑着白马穿透黑暗而来。
月色铺泻下来,青石板地面反射莹莹微光,看不到头的长街深沉寂静。
男人身量挺拔笔直,乌发如绸,衣袂随夜风飞扬,骑着高大骏马奔驰的画面如月下谪仙。
风骨卓然,贵气闲雅。
好生气度不凡一人,青鸢不太会看人相貌高低,这人却让她目光没忍住多停留片刻。
白马经过身侧,男人侧目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深沉似海,带着居高临下的打量。
擦身而过——
男人与白马在视野里扬长而去,青鸢还在原地发怔。
这人有些眼熟。
是那晚在眺望楼碰到的男子!
神秘莫测,气场这般强大,不知是京中什么有身有份的人。
看他骑马而来的方向,是皇宫大内。
回王府要途经周辛尘那个院子,经过院门外时青鸢见他院里还亮着光,想着好久没来他这里,青鸢准备进门打个招呼顺便跟他说说最近自己的遭遇。
周辛尘果然还没入寝,一身夜行衣风尘仆仆像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看见同样夜行便装的青鸢,他微顿,“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么晚了,再过几个时辰就天明了,总不可能是来请教学识的吧。
“先生这是去了哪里?”
他不会又像上次一样闲着无聊犯案找乐子去了吧?
周辛尘这人多面得很,素日里作为大理寺少卿斯文公正,谦和有礼,私下教书时又一板一眼似个老夫子,上次突发奇想地去犯了“假采花贼”的案子也纯属满足自己的玩心。
说他正派吧也会有坏心的时候,说他坏其实人也好相与,起码教青鸢这段时间真的尽心尽力。
对青鸢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她也信任他。
周辛尘:“找朋友喝了一杯。”
他身上倒真有酒味,不过,他有朋友?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周辛尘淡淡道:“真以为我没朋友?”
“先生博学多识,知礼儒雅,朋友必然不少。”
周辛尘上下扫了青鸢一眼,“倒是你,这么晚穿成这样来此,不可能是为了学习吧?”
空身而来又没带书,这人就不像来请教学识的,她已经逃课很久了。
该教的他已教了,教的那些东西足够她在这世上生存,她不想来他也落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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