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猜猜这狗王店的白玉驹,今年是归沙家还是归梁家?”

“当然是咱沙爷起开。”

“可梁红花那女的本事也不小呀。而且你看看啊,她今年又收了不少年轻力壮的少把式,人力更壮大了吧。”

“你懂个屁,咱沙爷是宫里沙公公的正经后人有神州密钥。”

借着那两个虫把式的争辩,齐缘听出了虫把式里更深的门道。原来这虫把事业和庖刀鬼一样,分着支脉家族。今日里来保德宫做虫母宴的虫把式便分别属于沙家和梁家两支。

这沙家的当家人叫沙卫兵,竟是个清宫中太监的后人,手里有传承百年的特殊药物捉虫,对手梁红花则是近代的后起之秀。这女子捉虫没什么独特的技术,但靠着人多势众,拿网捉,也能和那位世家子弟叫板。最重要的是,这二位似乎不很对付,双方磨刀霍霍,都想将什么白玉驹收入自己的掌中。白玉驹是啥,齐缘不得解,但能让虫把式上心讨论的。想必是狗王店所出产的最名贵的一种叫蝈蝈吧。

就在那两位虫把式吵到口干耳赤时,整个宴场上的气氛陡然间安静了下来,紧跟着所有人都望向宴场的正北。

在那正北的方向上,齐缘的大爷爷保德宫里的泰斗,齐忠早已在大徒弟周瑜二徒弟刘疤头的搀扶下立稳了身形。保德宫的当家也很受虫把式尊重,一出场便镇住了场面。

八十三岁的齐忠,穿着整齐的迪伦西服也是精神抖擞。

“诸位保德宫已经把请神的宴菜备好,可以请祖师爷了。这三日里虫神交泰,把式发财,大伙吃肉,驹子欢鸣,蝉虫闭眼。

“请,虫爷虫母了。”随着虫把式的吆喝,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分别拿着一个卷轴,从东西两侧走到了齐忠的身边。

这两个人,男的光头短须,生得面如黑铁,肌如李逵附体,女的头戴红巾,虽是中年妇女,却也风韵犹存,眉眼间透着精明灵气。两人一亮相,齐缘便知道他们定是沙家和梁家的头头,虫把式里的魁首人物沙伟兵与梁红花。这二位冤家,一个虎形,一个鹤字,举手投足透着跃跃欲试和对彼此的愤怒。就连对视的眼神中都带着火药味儿,仿佛在瞪阶级敌人。但毕竟这是请虫神的正宴,再大的愤怒与不满,也得憋着。

二位魁首站定后,齐缘大爷爷先望向沙卫兵,随后开口道,“老规矩,先请虫母上宴。”

随着齐忠的话,沙卫兵将手中的那只卷轴递给保德宫的大师兄,后者在双手接过后,转身挂在了正北的窗户框上。

随着卷轴的缓缓展开,一幅古旧巨大但细节无比清晰的虫母真相,出现在了齐缘和众位虫把式的面前。那虫母真相与齐缘以前见过的小幅图画类似,但又有所不同。最大的区别是,它四只手臂中捧着的并不是葫芦珠串之类的法器玩意儿,而是四种昆虫。

虫母像手中昆虫,有三种,齐缘认识,分别俗称叫蝈蝈、油葫芦和山仙子。

第四种被虫母高举过头顶的虫齐缘不认识,而且他一度感觉那不是昆虫,而是怪物。之所以齐缘将其判为怪物,是因为在虫母高举过头的右手中,画着一只六个角的白虫,那虫子身体和正常的蛐蛐蚱蜢之类一样,头颅却是一个类似人类的脑袋,抬着巨大的口,露出满嘴的獠牙,做出朝天吞日的异形。怪异的白虫子,画的太害人,既引起了齐缘的不适,又引起了他的好奇。不过就在他想四处打探一下那种怪虫子到底是什么时,立神像边的大爷爷,其中又对那梁红花说道,“请祖师虫爷。”

随着大爷爷的话,那梁家的带头女子也将手中的卷轴交给了保德公的周瑜,让他并排着将画像悬挂在虫母的旁边。

齐缘自来到狗王店后,所见识的画像都是虫母的。所以当他突兀的听见还有与虫母相对的虫爷画时,便也期待看看虫爷的真容。

相对于六个手的虫母,虫把式的祖师虫爷长得正常多了。在画卷展开后,齐缘看见此人竟是一个穿着清朝官饰,头有孔雀顶带的俊俏男人,让人一看,便知他是个古时的大官。虫把式的祖师真相齐缘按理不会认识。不过,随着画卷的彻底展开,因着画卷一侧标注有一行笔墨文字,齐缘立刻明白了这男人的身份,并为之大吃一惊。

因为那上边竟赫然写着乾隆朝一等中相公内阁首席大学士满洲正红旗和珅真相。和珅两个字,深深的映入了齐缘的眼帘,引起了齐缘剧烈的费解。和珅可是中国历史上数第一的贪官,是连教科书上都有一笔的人物。此人皇亲国戚恶贯满盈,被抄家赐死,时光家里的银子就有八亿之巨。

比得上大清国十几年税收总和。和珅又坏又着名。这样的人按理和土里刨食的虫把式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又为什么被沙梁两家供奉作祖师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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